“泰北黑巫的徒弟阿讚爹,好像法力不錯,”方剛說,“我之前也帶他去過國內,你有沒有想過他?”
楊秀發說:“最好能找白衣阿讚,那個古巴爹雖然是僧侶身份,但他畢竟是婆難等的弟子,接觸陰料太多太重,怕到時候盧師兄一見了就發瘋,就不好玩了。”
方剛無法理解,心想再接觸陰料,人家也是阿讚,有法力就能擺平,但既然楊秀發這麼說,又提到白衣阿讚,就立刻想起阿讚久了:“我們剛從阿讚久家裡回來,他就是白衣阿讚,而且法力也很不錯,是不是好的人選?”
“我也想跟你說這個事,”楊秀發說,“啥時候有空?恐怕咱倆還得再過去一趟。”方剛說也彆拖了,我現在就有空,於是囑咐舒大鵬好好在家呆著,他立刻開車先接上楊秀發,再到“台灣中華旅行社”去接阿君,再次來到佛統府阿讚久的家中。
貝姆一看這三人到來,比誰都高興:“算你們有良心!是不是晚上請我喝酒?”方剛笑著說你想的可真多,我們是來找阿讚久的,貝姆頓時泄了氣。
進屋後跟阿讚久說了這個事,阿讚久問:“那位盧先生從出事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快十一年了,”阿君說,“那時候方大哥在曼穀,盧師兄還正常,方大哥回國後沒幾個月,盧師兄就出的事,先是半夜夢遊,然後走夜路經常見鬼,再就是身體莫名疼痛、出傷痕,最後發展到胡言亂語、打人毀物,甚至還跳過樓。好在隻有三層,把腳踝給摔傷。沒辦法隻好回台灣休養,可越來越嚴重,現在就是整天窩在家裡,什麼都不做,晚上睡覺也要開著燈,而且屋裡必須有至少兩個以上的男性,不然就會撞陰。”
阿讚久問:“這麼嚴重,這麼多年找誰看過沒有?”
“首先盧師兄不肯離開家,”阿君說,“也就沒辦法來東南亞,總共找過四位阿讚師父,但兩位沒效果,兩位施法之後也隻稍稍好些,沒兩年又是老樣子。很多上年紀的、法力高深的龍婆師父都不出泰國,年輕些的師父又怕治不好,很棘手!”
“我可以去一趟,”阿讚久說,“但已經十餘年,魂魄可能受侵擾很嚴重,不見得能有轉機。”楊秀發說沒事,事在人為,實在治不好我們也儘力了。
貝姆問:“我能不能去?說不定可以幫忙。”阿讚久說這個要問阿君,她說沒問題,一切費用由我來出,就算你幫不上忙,就當長長見識。
“太棒啦,我還從來沒去過台灣呢!”貝姆很興奮。
楊秀發白了他一眼:“我們是去治病救人,你怎麼這麼激動?”貝姆自覺失態,乾咳兩聲坐下,說我明白,我會儘力幫阿讚久師父的忙。
方剛心想,反正老謝那邊要晾著,讓他自動降價,正好現在跟著去台灣,一是儘力救治盧先生,二也可以散散心。楊秀發因為還要做生意,就沒跟著,而方剛多年與盧先生未見麵,很想看看他現狀如何。於是,阿君通過旅行社老板,訂了四人飛台北的機票。
從泰國到台灣,比從大陸去要方便得多。從台北乘坐縱貫鐵路來到基隆市。盧先生的家就在這裡,不得不說,台灣的氣候比曼穀涼快多了,跟清邁差不多。盧先生住在市區南部,離寶明寺很近。坐在出租車上,剛好路過寺廟那位於長長台階上的山門,方剛看到兩三名戴著眼鏡、穿著僧袍的和尚正往下走,邊走邊有說有笑。這幾個和尚約四十歲上下,都很瘦削,但看起來精神百倍。
方剛想起四年前在台灣那段經曆,新埤鄉村、陳鬼法師、純樸的闞仔、可惡的耀哥……這些似乎都是幾天前才發生過的事,那麼曆曆在目。“上次來台灣還是四年前,”方剛感歎道,“那時我去的是農村,後來才到的台北。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昨天做的夢一樣。”
阿君問:“那時候你在台灣也賣佛牌?”
方剛心想,這段經曆並沒講過,也不想多提,就笑笑說不是,是去找人,並沒多做解釋,隻說:“盧先生對我也算有恩,當年我被泰國仔他老媽家裡供的色拍嬰纏住,是他帶著我找到阿讚路,才驅走那個妓女陰靈,真希望這次一下就可以徹底解決,他也好不用受罪。”
“是啊!”阿君說,“我也是這樣想。我在泰國這幾年,都是盧師兄和仇師兄在照顧我,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
透過車窗,方剛看到台灣城市的普通民居跟泰國差不多,也是以公寓為單位的居多,而不像中國大陸的居民小區為單位,與幾年前來到台北市看到的相似。盧先生的家在一棟四層的公寓樓中,旁邊店鋪林立,都在公寓樓外立有豎匾,什麼711便利店、旅行社、美發廊、五金行和賣玩具槍模型的店鋪等。但房屋入門處不在臨街,而是從兩家店鋪之間的一條小巷走進去,再拐個彎,公寓樓後麵有個類似小院子的地方,還停著不少自行車和摩托車,公寓門就在這裡。
上到三樓之後,阿君敲開門,進屋時方剛就聞到濃濃的香燭味。盧先生的家是簡單的兩居室房間,約六十米左右。之前阿君介紹過,盧先生一家四口,夫妻和兩個孩子,兒子約有十五六歲,女兒十歲上下。從家內的擺設來看,也就是個普通收入水平,可能還不到,因為方剛看到客廳裡擺放的電視機還是一部21寸直角,而大陸早就基本都是29寸的。
“阿君,你幫我招呼客人們坐下吧!”盧先生的妻子臉上帶著笑,但能看出很明顯的滄桑,看來這幾年沒少操勞。方剛心想,盧先生病了已經有十年,還有倆孩子在家裡,不操心才怪。
東麵的臥室門緊閉著,方剛問盧先生在哪個房間,盧妻指了指東屋:“就在裡麵休息,沒有鎖,但最好悄聲些,他怕聲音。”
方剛點了點頭,阿君走過去輕輕推開屋門,裡有光線很暗,窗戶拉著窗簾,陽光雖然不錯但隻能透進來不到三分之一。方剛聞到有股黴臭味,勉強看清床上躺著個人,全身上下除了臉部,都貼滿黃色的長方形符紙,上麵用毛筆寫著類似道教咒語的東西。這人麵黃肌瘦,眼窩深陷,兩腮也是癟的。方剛勉強能認得出,這就是盧先生。
大家來到床前,盧先生全身赤裸,但被符紙貼得滿滿當當,關鍵的部位也一樣。盧先生睜著眼睛,但目光呆滯,盯著天花板,嘴也張得很大,如果不是他的胸脯在慢慢起伏,嘴裡也有吸氣和吐氣,甚至會讓人覺得這人是不是已經沒氣了。最可怕的是,盧先生的兩隻眼珠就像金魚,竟然鼓了出來,看上去很嚇人。
“喂。”阿君輕聲說,“師兄,是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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