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著孫先生,他撓撓腦袋:“要是這麼講,我投生為中端的好像也不容易,難道隻能是養殖場的雞了?”所有人都笑個不停,連阿讚久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方剛問阿讚久是否了解這些,他搖搖頭:“我對因果沒有研究,隻懂修法。不過最開始修的也是修法的旁支,為了學習巴利語,也看過十幾部佛經,其中說過因果的事,但我並沒有深入地去了解。”
“無所謂,”方剛笑著,“你有法力,這就足夠了嘛,我們有生意就會來找你,要是你能儘快把貝姆教出徒,那就更好!”
孫先生問仇老師:“說了半天,都岔遠了,你還沒說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死後不能投胎,而在那棟建築裡繼續生活?不能投胎的人不是都要下地獄受苦嗎?”
仇老師說道:“不要走極端!人死後,並不是隻有兩條路,投胎和下地獄,還有中間的那條,也就是在陰間繼續生活。而且,這類情況數量是最多的。”
“為什麼?”貝姆問,“按理說成功投胎的不應該最多才對嗎?世界上的人可是一年比一年多的,說明成功投胎為人的,要比沒能投胎的多得多啊。”方剛和孫先生也都附和,說有道理。
仇老師回答:“這個世界上隻有人類嗎?活著的還有動物呢,動物的數量可是遠遠超過人。就拿中國來講,有十三億人,但中國境內的哺乳類動物數量卻高於這些。”
方剛問:“怎麼可能?要說蒼蠅蚊子蟑螂有這麼多我信,哺乳動物不是越來越少嗎?都被人類吃了。”
“中國人口多集中在某些地區,”仇老師說,“就是那幾大平原,大西北、青海、甘肅、西藏和新疆的人口密集很低,那些動物比人多,尤其兔子這種。而且每年還有那麼多死亡的人,這些都要投胎,數量太大,所以就算有下地獄的,剩下還是有很多不能獲得成功投胎的機會。它們因為福報不到,無法升天或為人,甚至也沒有投胎為動物的資格,但又沒作過太多的孽,不夠下地獄受苦,於是就隻好暫居陰間,他們也有房子,與我們這個世界沒什麼區彆,屋中也有各種擺設用品,也要吃一日三餐,也要睡覺,出門也要走路或者坐車。最大區彆就是沒有白天,永遠隻是黑夜,而且到處都很冷,在屋裡也是,睡覺的時候蓋再厚的被也冷,而且有的人家還沒有被子蓋。”
貝姆問道:“為什麼沒有被子蓋?”
仇老師回答:“給亡者祭拜要用到祭品,中國也用紙錢和元寶,這些都是在陰間流通的貨幣。有的死者祭品多,有的少,有的因為特殊原因而無人祭拜,又沒有同樣逝去的家人陪伴,隻能孤零零地守著一個住處。再加上無錢享用,也就沒有這些吃穿用度之物。”
聽到這些方剛心想,泰國仔死後肯定不能投胎,因為怨氣大,但他媽媽不知道什麼結果,如果也是一樣,那至少他們母子倆在陰間還有個伴。我平時經常給它供品,至少不會缺吃少穿。孫先生饒有興趣地問:“可為什麼不是那種普通的平房民居,而是大樓?陰間也有城市改造工程嗎?”
“你以為呢!”仇老師倒了杯啤酒,“陰間其實並沒有人想象中那麼可怖,可怕的是地獄,陰間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人越來越多,鬼也同樣,陰間雖然沒有邊界,但陰靈居住的地方有限,所以古代陰間的住所都是平房,現在早就換成大樓了。隻不過修建這種鬼居住的樓,並不像我們世界這麼麻煩,全憑閻羅王和地藏菩薩的念力,就可以瞬間蓋成,更不用什麼磚瓦。”
聽完仇老師的解釋,方剛、貝姆和孫先生都覺得很神奇,隻是孫先生有些懷疑:“你怎麼知道,是看過,還是隻聽貝姆這種有過瀕死體驗的人說過,自己悟出來的?”
“你知道什麼叫過陰嗎?”仇老師盯著他。
孫先生搖頭:“好像有聽說過,但不知道怎麼回事。”
因為有貝姆和阿讚久在場,大家都是在用泰語交流,而提到某些中國特色的詞彙時,三個中國人先是以音譯的方式,比如“過陰”就用“guoyin”來講。但貝姆和阿讚久明顯聽不懂,於是貝姆就問。
方剛說:“我也聽過,以前在惠州老家時,曾經有人跟我提起他在農村的親戚就會這手藝。”
“所謂過陰就是人能去陰間走一趟,又叫觀亡和走陰。”仇老師翻慢悠悠地喝了口酒,翻譯道,“當年給我老婆治邪病,經人介紹去了陝西藍田農村的一戶人家。那家有位老者,是遠近聞名的陰陽先生,專門能帶人過陰。有人建議我找他,如果能讓他帶我觀亡,在那邊問問具體怎麼回事,也許還能解決。”
貝姆連忙問:“那位老者也是修法的人嗎?就像東南亞阿讚?”
仇老師說:“不是,他們從沒修過法,中國人習慣叫他們陰陽先生,或者算命先生,國外稱做占卜師。但其實,陰陽先生跟算命先生是有根本區彆的,占卜師隻會用靈力獲知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而陰陽先生則不同,他們不但有自己過陰的能力,還能帶著彆人一起去,光從這點來看,東南亞的龍婆和阿讚都做不到。”
接下來仇老師就給大家講了他是如何跟那位陰陽先生走陰的,大概意思是見過三位妻子故去的親戚,有她的奶奶、大伯父和二侄子,但都沒問出什麼名堂,但其中很多細節,得到了妻子幾位親戚家屬的印證,很多都是本人才知道的隱私,比如我嶽父夢到過他媽媽說自己很冷,但並沒當回事,也沒跟我嶽母和任何人提起過。而跟陰陽先生過陰的時候,就見到妻子的奶奶稱屋裡太冷,棉襖也太舊了,不壓風,想要件厚衣服,說明那陰陽先生是真有能耐。
而且,在走陰過程中,仇老師看到的陰間也跟貝姆夢到的差不多,並不是想象中的村落式,而是高樓大廈,隻不過在夜間看來,這些高樓全都黑沉沉的,從外麵能看到有窗戶亮著燈,每棟樓都高聳立入天空,打眼一看,最少也有幾百上千棟,遍布地麵。
貝姆說:“沒想到中國也有這麼厲害的人,是天生的能力?”
“差不多是,”仇老師回答,“他生下來就不會哭,但卻身體十分健康,隻不過家人的命運很慘,父母早亡,死過兩任妻子,有一兒一女,也相繼在他四五十歲的時候意外身亡。後來他就不再娶妻,直到現在七十幾歲了,仍然是孤身一人。”
孫先生笑著問:“是不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仇老師說算是吧,但具體什麼原因沒人知道。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貝姆說,“以後有機會,我也想去中國見識見識。”
方剛說:“等我們順利找到黃色母五毒蟲回來,就帶你和仇老師,去陝西藍田找那個能過陰的老先生!”貝姆高興極了,說要是真能去,就大開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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