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大家都有些發蒙了，台下的記者和觀眾嘩然。飯店老板和幾名食客也看得出神，有個姑娘疑惑地問：“她脾氣也真大，連導演和主持人都敢罵，人家也沒惹著她啊！”
“怎麼沒有！”坐姑娘對麵的男人說，“沒聽剛才導演說，她是本色演出嗎，就是諷刺她人品不好。”
店老板說：“那也不至於罵人，還當著這麼多人麵。”
電視畫麵繼續，小姐氣得呼呼的，又說：“給臉不要臉，弄死你倆！”不光導演，這下連主持人也臉上掛不住，一時間竟沒說話，看來是不知道怎麼救這個場。小姐又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倆打的什麼主意！”
“你、你這是說什麼呢？”旁邊的導演忍不住傾身問。
主持也尷尬地笑著：“是啊，我有點兒暈了……”
小姐打斷：“還來找我，為什麼不離我遠點兒？天天半夜爬到我床上來，還讓不讓人活啦？”
這下所有人全傻眼，包括飯店老板和食客。隻有方剛能聽懂，他知道小姐指的是那對雙胞胎的女嬰靈，可事有湊巧，這些話怎麼聽都像是在說導演和那主持人，尤其後麵兩句，非常容易誤會是導演在性騷擾小姐。導演頓時大怒：“到底說什麼呢？”
也許是視頻的內容不太雅，到這裡片段就停止了，新聞播音員也沒做過多的解釋，畢竟是正規的衛視台，不是網絡，隻隨口說了句“這位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就切到下一條新聞。
“肯定是那導演做的太過分！”吃飯的姑娘說，“不然那個女演員才不會選擇在新聞發布會上直接說出來，多丟人的事情啊……”
對麵男人連連點頭：“娛樂圈很亂的，都講那些男女明星時常在一起亂搞，沒想到導演也這樣。都是欲望在作怪，這些人真可恨，把社會風氣搞得這麼亂！”
方剛笑了，慢慢由盤中夾起一塊帶皮的、油汪汪還冒熱氣的燒鵝，在小碟中蘸了些酸梅醬，緩緩對鄰桌那姑娘和男人說：“有欲望很正常，最可恨的，是那種不懂敬畏的人。”
姑娘和那男人看著方剛，麵帶疑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兩天後的晚上，小姐給方剛打電話，聲音都在顫抖：“你、你說個數。”
“什麼數？”方剛問，“你在發布會上的視頻我也看到了，你現在已經被嬰靈糾纏得很厲害，要趕快去泰國，找阿讚康拉師父驅邪，再晚不但你的前途要完蛋，可能連人都會變成神經！”
小姐突然大吼：“你說個數！快說，不就是想勒索我點兒錢嗎？有這麼難講？事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還要臉？還怕羞？”
她這通吼讓方剛耳朵嗡嗡響，生氣地說：“是不是神經病？已經給你指了條明路，為什麼不去泰國驅邪，非認定是我在搞鬼？”
“當然是你在搞鬼！”小姐大叫，“世界上哪來的鬼？你非用鬼來嚇我，不是搞鬼是什麼？快說，你到底要多少錢？上次見麵我就想收拾你，小蘭還讓我再等等，免得你狗急跳牆，現在看來，真後悔那時候沒給你點兒教訓！”
方剛冷笑：“我也不是嚇大的，在東南亞各國這十幾年闖蕩，無論人還是鬼，蟲還是獸，我什麼沒見過？但從不做坑騙的事。信不信由你，還是那條明路，去與不去你自己選擇。有些事，不是你不信就不存在的，彆在徹底倒黴無法挽回的那一天，才知道後悔！”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斷。
之後方剛打定主意，再也不跟小姐和小蘭聯係，因為他很清楚，以小姐這種完全不相信鬼神的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恐怕再過段時間就會精神分裂。
這天晚上，方剛接到小蘭的電話，他沒接，直接掛斷。但小蘭還是換了號碼打來。方剛心想躲也沒用，自己不可能什麼電話都不接，就問小蘭什麼事。沒想到，之前說話很衝的小蘭，現在卻非常客氣，帶著笑意對方剛說：“方老板，我想請您吃個飯，有空嗎？”
“最近我都很忙！”方剛也沒客氣，直接拒絕，“凡是跟你們小姐有關的事，以後都不要再找我，隨便你們怎麼想，我不會再見你們就是！”
小蘭說：“是我找你，有重要事商量，而且隻有我，沒有我們家小姐，這你放心。”方剛很奇怪，她是小姐的助理，按理說找自己有事肯定跟小姐有關，就問什麼事。小蘭歎著氣，“要說跟小姐沒關係，也不是，但又跟她無關。”
方剛被弄暈了，問到底什麼意思，小蘭隻好說了實話，告訴方剛最近小姐很是反常，大家都把她當成精神病來看，接拍的新戲也黃了，製片人以擔憂她“健康問題”而將合同擱置，始終不簽字。這讓小姐更加憤怒，成天窩在房間裡生悶氣。小蘭跟她出去吃飯，也是時不時地喃喃自語，還經常用手在空中撥來掃去，好像在打什麼看不見的敵人，周圍的人都當她有毛病。
“那是在驅趕嬰靈！”方剛說，“地童古曼麗中的雙胞胎嬰靈始終也沒有放過她，上次已經跟你們講過，你們都不信，現在怎麼還來問？”
小蘭說：“我知道我知道，其實我是信的。你記不記得？那天在廣州的kfc見麵，我不是一直問你降頭的事嗎？其實那時候是很感興趣，有個人我特彆討厭，做夢都在詛咒他不得好死，所以就好奇。要是不信，也沒必要問你那些問題。但我們小姐不信啊，她就覺得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勸她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可她不聽！她這人哪都好，就是太軸，要是她不信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啊……”
方剛忍不住問：“什麼叫軸？”小蘭笑起來，說這是京津方言，就是說這人一根筋、太執著的意思。方剛說：“那你找我有什麼用？”
“你畢竟是個牌商啊，專業人士，”小蘭歎口氣，“所以還是希望你能幫我勸勸，把你知道的那些鬼神經曆多給她講講，看能不能說動她。就這一次，以後成與不成，我這個助理也算儘責了，你看怎麼樣？我給你點兒辛苦費吧，一千塊錢。我們小姐後天要到廣州見個製片人，我沒跟她打招呼，到時候我把房間號告訴你，你就直接過去，替我勸勸。”
方剛說：“你不事先說好，我去算什麼？”小蘭說可不能提前告訴她，不然她肯定不同意。咱們就來個先斬後奏，興許有效果。方剛哼了聲：“再去挨罵？我可沒有這個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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