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拐子馬呼嘯而來的時候，第一個橫隊最前麵的宋軍防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
大量的鐵甲騎兵對宋軍進行了恐怖的衝擊，如同洪流一樣。
宋軍左翼第一道防線快速崩塌。
拐子馬的衝勢也所有降低。
但他們依然繼續往前麵衝擊。
吳玠站在高台上，他看到那邊的情況了。
他與完顏撒離喝在太原府打了兩年，甚至將完顏撒離喝大哭過，自然早就領教過金人拐子馬的威力。
他一看那拐子馬，便知道金軍士氣有損！
金軍是在糧食急缺的情況下，被引誘過來開戰的。
加之太原被圍，對金軍的軍心影響本身就很大，這個時候，拐子馬的氣勢至少隻有平時一半了。
而宋軍的軍陣非常講究，每一個橫隊相互間隔十五米，當拐子馬擊穿第一個橫隊的時候，必然衝勢受損，十五米不足以讓拐子馬重新加速到最快。
古代騎兵最大的優勢是高機動性，集結後的恐怖衝擊力。
這個時候，第一個橫隊崩潰後，崩潰的宋軍，不足以快速逃竄而影響後麵。
倒是拐子馬比崩潰的宋軍更快衝擊到十五米之外的第二個橫隊。
而橫隊的弧度則是拉寬了宋軍的防禦，避免拐子馬做側翼打擊。
果然如吳玠所料，拐子馬在衝擊到第二個橫隊的時候，竟然沒有能擊穿第二個橫隊。
在最前麵的衝擊被強行擋下來後，後麵呼嘯而來的戰馬之間的空距被快速擠壓。
隻見那一排排原本間隔很快的戰馬卻全部不受控製地往前麵衝撞而去。
整個場麵，如同突然遇到堤壩的洪水，在最前麵的洪水被攔住，然後濺起了大浪。
隻不過，這裡被濺起來的不是水，而是不受控製的人。
戰馬遇阻力陡然減速，按照慣性，人向前飛了出去。
那些金軍飛出去後，砸在宋軍軍陣裡，鐵甲相互衝撞，將裡麵的血肉之軀砸變形。
不多時，那一帶便堆積起來一大批扭曲的血肉，像小山一樣。
金軍衝擊左翼失敗，開始撤退。
按照慣例，拐子馬高機動性，以及豐富的戰鬥經驗，是能夠在遇到阻力後，快速反應過來，有條不紊分流而出，避免大混亂的。
但是，戰馬的情緒顯然也受到了影響。
因為戰馬也沒有吃飽！
在衝擊受阻之後，隨著時間推移，金軍的騎兵群的秩序混亂起來。
這種混亂還在傳染。
左翼的失敗，在右翼重演。
中軍的推進，雙方正麵鏖戰，金軍也弱了一籌。
若是宋軍沒有騎兵，金軍可能在快速集結後，便撤出戰場。
可偏偏吳玠手裡有兩千騎兵，而且每人配置了兩匹戰馬。
這是當初趙寧在組建新的天子上六軍的時候做的標準配置，吳玠領的是神衛軍。
“報！都統，左翼未能擊潰宋軍！”
“報！都統，右翼未能擊潰宋軍！”
“報！都統，中軍敗退！”
一連串的戰報，讓完顏闍母暴跳如雷。
他領著親衛軍，加入了戰場，一隊氣勢如虹的鐵騎快速向戰場殺去。
他們一進去，便如同絞肉機一樣撕開了宋軍的進攻，血肉在空中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