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確鑿證據的話不要亂說，誹謗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盧清流本來打算說自己有確鑿證據的，畢竟已經證實貨是交給了張俊的人，但趙官家又說道：“朕突然想起來了，你確實沒有在這裡買地。”
盧清流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陛下聖明！”
“但你私通金賊，通敵賣國，朕夷你的族，不過分吧？”
“不……不過分……”盧清流再次如墜冰窖，但他還是說道，“但是草民可以幫陛下找到更多金國細作。”
“所以你是想讓朕饒你一命？”
“草民願意為陛下赴湯蹈火。”盧清流知道趙官家已經鬆口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徹底安全了。
“萬一朕讓了你，你轉身跑了怎麼辦？”
“草民在應天府也算是家產頗豐之人，草民能跑到何處去呢？”
“比起命，那些家產算什麼，你可以轉身躲起來。”
“陛下！草民這人一輩子就隻有一個愛好，就是賺錢，草民賺錢就是想過奢華的生活，沒了錢，草民跟外麵那些吃不飽飯的人一樣，那還不如死了算了！草民知道生活的苦，草民從小家中貧寒，母親是活活餓死的，草民發誓一定不過那種生活！”
“你可以躲到金國去，你不是幫金國做事嗎？”
“等草民躲到金國去的時候，草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金人乃是虎狼，怎會憐憫草民？”
沉默片刻，趙寧說道：“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陛下讓草民做什麼，草民就做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片刻，趙寧才說道：“時候不早了，盧官人還是趕緊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盧清流一聽這話，頓時興奮地眼淚嘩嘩往外流，自己這是撿回了一條命。
“草民多謝陛下！”
他轉身飛快走出去，但走了幾步，又走了回來。
“怎麼？”趙寧問道，“你是不想活了？”
“不不！草民隻是有疑惑，若是那些金國細作再次找到草民，問草民在南方辦的事如何了，草民該如何回答，還請陛下示下。”
“金人讓你做什麼，你照做便是。”
“這……”
“否則如何抓到更多的金人細作？”
“是是！陛下聖明！草民告退！”
等盧清流離開後，趙寧對荊超說道：“你派人回京師一趟，讓高俅安插人到這個盧清流身邊，嚴密監視此人。”
“是！”
稍歇片刻後，趙寧見了都虞候高順林。
他拿著高順林的賬本，問道：“這個在長林買了兩萬畝的謝文德是什麼來頭？”
“回稟陛下，謝家乃是江陵府有名的富豪之家，謝文德的父親謝忠仁是江陵府同知。”
“一口氣買兩萬畝，朕看這手筆也是不小。”
“不瞞陛下，這些能買到田的，基本上都是官員家屬，要麼與官員有深厚關係的。”
高順林現在的樣子就仿佛是一個公正嚴明的大清官一樣。
“朕知道了，看在你舉報有功的份上，你來做這個知軍吧。”
高順林愣了一下，立刻跪下來：“臣謝陛下！萬死不辭！”
沒辦法，時間實在太倉促，找不到更合適的人。
回頭派人再來好好整頓。
趙寧倒是沒有在長林多停留，讓高順林暫代知軍的位置後，他一路快速南下，進入江陵府。
他手中那份賬單，分量可謂十足。
在長林買田的大地主，牽涉到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