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馬最可怕的地方就在這裡,他們能在有限的空間內靈活、高效地調轉方向。
這是無數次實戰出來的戰術,對軍隊的機動性要求非常高。
而在完顏銀術可這種名將手裡,這一戰術幾乎發揮得淋漓儘致。
在嘗試性地進攻不成後,
拐子馬迅速有條不紊地調整方向,給後麵衝擊來的人留下足夠調轉的空間。
金軍騎兵發出呼嘯的聲音,似乎還在向麵前的宋軍示威。
不多時,拐子馬群便在宋軍軍陣前全部調轉了方向。
扛住了金軍第一輪試探性的進攻後,宋軍的軍陣壓力驟減。
這個時候,宋軍還無法處理戰死者和傷員,傳令兵隻能去將消息傳報給王貴,由王貴下令後勤兵過來處理。
“報,金軍衝擊我軍右翼側後方未果,已經折返,有三人陣亡,五人受傷。”
“通知後勤和醫療司去處理。”
“是!”
通常情況下,若是拐子馬短時間發動第二次進攻,後勤和醫療都會暫停過去。
王貴冷眼看著對麵。
他不僅僅收到了來自右翼側後方的情報,左翼不同方向,也先後受到了金軍拐子馬的進攻。
這才是開始而已,金軍正在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著敵人。
而宋軍沉默而肅靜地佇立在雨中,如同堅不可摧的鐵盤。
後來許多學院派們在談及第五次宋金之戰的祁州之戰時,對王貴指指點點,責怪他不懂軍事,非要出軍營和金人正麵打。
軍營內難道不好嗎?
設拒馬樁,挖陷馬坑,金軍不久過不來了嗎?
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甚至認為宋軍的陣亡者就是因為王貴的愚蠢所致。
後來連虞允文都聽不下去了,他是這樣說的:隻能說這些學院派的的確確是缺乏基本常識。
王貴在第五次宋金之戰中的任務是拖住完顏銀術可,而不是為了自保。
若是自保,天天待在營地裡當然可行。
但若是天天待在營地裡,完顏銀術可必然會放棄他,而轉身援軍河間府。
一旦完顏銀術可抵達河間府,張憲的兵力根本扛不住。
世間萬事萬物,都不是隨個人意誌為轉移的,就像有人不願意九九六,但不得不九九六。
就像王貴也認為所在軍營裡不會出現傷亡,但他必須出去打一樣。
空想理論派們往往容易認為事情很簡單,是因為他們考慮問題隻自從自身出發,沒有客觀分析全局的能力,思維過於簡單,而現實的掣肘因素是非常多的。
此時的銀術可並沒有灰心,他是身經百戰的。
不過這支宋軍的頑強,也的確出乎他的預料。
按理說,在雨中都對峙了一個時辰了,軟骨頭的宋軍應該在意誌力層麵已經鬆懈,軍陣的防禦力應該也大大減弱了才對。
然而第一次試探性的衝擊,宋軍的表現卻並非如此。
金軍有條不紊地開始重新集結。
王貴則開始給宋軍鐵騎傳令,要求宋軍騎兵也行動起來,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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