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收拾了一下東西,一回頭,曹斌他們已經走的不見人影了,但駱尋卻沒有要走的架勢,他靠著椅子,兩條腿搭在另外一張椅子上,正在閉目養神。
遲夏走過去的時候停了下來,問了一聲:“駱隊,您不走嗎?”
“嗯。”駱尋沒睜眼睛,兩手交叉搭在肚子上,稍微動了動身體:“趕緊回去吧。”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掀開一張眼皮:“對了,你有地方住吧?”
遲夏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心裡頭有點意外,趕緊回道:“有的。”
“那就行了。”駱尋繼續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她了。
遲夏出了警局大樓,抬頭一看,天邊明月皎皎,拿出手機一看,已經要十一點了,她快步朝前走去,經過保安亭的時候有人探出來問她:“新來的啊,哪個組的,怎麼這麼遲下班?”
遲夏看到那人的臉色一頓,微微站直了身體道:“專案組的,您還不下班啊?”
那人多看了遲夏一眼:“駱尋手底下的,怪不得,不過我一個看大門的,哪裡用得上您,就彆折煞我這個老頭子了。”
遲夏一笑,態度更為尊敬了:“我不過是占著年輕而已,張警官當初在東州乃至整個刑警係統都是佼佼者,稱呼一聲您有什麼不行的?”
張金國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這小姑娘有趣,不過三十年前的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什麼警官不警官的,現在他們都叫我張叔。”
正好有值班的同事出來,隔著老遠想朝這裡招手:“張叔,還不歇啊?”
張金國回了一聲,又看向遲夏:“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吧,回去好好休息,專案組辦差,可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遲夏附和著:“那我走了啊張叔。”
“走吧,走吧。”張叔揮了揮手,見她走出警局的大門才坐了回去。
夜沉如水,駱尋從夢中驚醒,看看時間才過去了不到半小時,他放下酸軟的腿,緩了一會兒,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拿起桌上的外套就走。
從警局去陳麗家裡的開車隻需要十五分鐘,駱尋進門之前忽然一頓,目光在暗夜裡銳利無比,白天和遲夏離開這裡的時候,他隨手往陳麗家的門把手上塞了一張宣傳單,但現在,那張宣傳單並不在門把手上,而這個區域案發後已經跟物業溝通過,不允許除了警方之外的人過來。
除非,有人來過,是誰?凶手?還是其他的什麼人?
駱尋眯了眯眼,輸入密碼,將門先打開了一條縫,拿出配槍,作出了防範姿勢,他推了推門,吱呀的門聲響起,小心翼翼地踏了一隻腳進去。
變故來的比駱尋預想中的還快,就在他半邊身子探進去的時候,門邊就已經發動了攻擊,直攻著他的下盤而來,他重心全部在上,這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緊急轉身之下大腿生生挨了一下,趕緊改變了策略,同時厲聲喊了一聲:“警察!”
對方動作明顯一愣,駱尋抓著這個機會反客為主,逼得對方連連後退,就在他扼住對方脖頸的時候,聽到對方沙啞著說:“駱隊……是我,遲……遲夏!”
這聲音有點熟,駱尋眉頭一皺,已經適應了昏暗,定睛確認,果真發現一張略顯熟悉的臉。
“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這兒來乾嘛?”他鬆了手,很沒好聲氣:“遲夏,你知道沒有隊長允許的單獨行動在隊裡是不允許的嗎,如今剛剛進來的不是我,是凶手,你準備怎麼辦?嗯?是想讓我們到時候在這兒給你收屍,還是專案組的人都被你給拖累了?”
他剛才用了八成的力,遲夏的脖子隱隱泛著疼,裝著乖巧的模樣:“我想著白天是不是漏掉了什麼,所以想再來看看,我給你發了消息的。”
駱尋已經將燈打開了,聽到這話拿出手機,氣的咬牙:“三分鐘前發的消息,隻跟我說你想來陳麗家裡看看,你直接告訴我你已經在這兒了我興許還能誇你一句!”
遲夏的嘴角微不可聞地扯了扯,露出脖頸來:“駱隊,咱們還是找線索吧,破案要緊。”
駱尋剛要凶她,看到她脖子上的指印,臉色微微一變:“你來了多久了?”
遲夏剛要回答,他又說:“我要聽實話。”
遲夏咽下原本的回答,老老實實開口:“大概,半個多小時吧。”
駱尋氣笑了,冷哼一聲:“那可真是難為你了,來了半個多小時了,三分鐘前還想著我這個不中用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