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光朦朧,繁星迷離,燭火耀目,月光與燭光交相掩映,流銀瀉輝。
盛京,魯府。
趙義洛著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魯蘊丹的書房。
魯蘊丹正麵容沉靜的在書案前,觀測大濟的地貌堪輿圖。
聽到動靜,魯蘊丹抬首,見出現在書房內的人是趙義洛,麵上浮現出清淺的笑意,溫聲道:“如何,那蔣州牧既然已經收到了朝廷的調令文書,準備何時拔營,帶領手下十萬大軍,行往衍州上任?”
“蔣州牧已經確定明日拔營,去往衍州,赴任州牧一職。”趙義洛對魯蘊丹拱手抱拳,恭聲答道。
“好!如此,符驍就算安然逃去了茁州,一時半會,也難借外祖家之勢,形成勢力,來轉頭對付於我魯氏了。”魯蘊丹聞言,溫雅而歎道。
“主公,符驍殺了和離歸家喻氏女以及一眾魯氏仆從,並借由魯氏的路引一路逃亡。他這是在有意針對您的家族。”趙義洛皺眉道。
魯王想求吳賊為他辦事,欲讓自己推上來做離仙郡郡守的傀儡,真正拿到朝廷的正式封官委任書,自然就得拿出些好處來,對吳賊以示誠意。
符驍逃到茁州的消息,就是魯王對吳奎示好的敲門磚。
於是,符驍借由魯家路引一路逃往茁州之事,透過了魯王之嘴,進了吳賊耳朵。
除此之外,魯王又供奉了不少金銀珠寶,這才借著齊家之事,讓吳賊允了魯王所推的稚童為茁州治下離仙郡‘郡守’的委任令。
就這樣,離仙郡的新郡守林知環,獲得由朝廷下發正式為官文書,吳奎和魯王短暫的互惠互利了一把。
符驍憑魯家路引逃亡之事,若不是魯蘊丹如今在吳奎那裡頗有些分量,吳奎也確實無謀士可用,就單是憑這一點,吳奎可不會管魯家是否冤枉,隻會以魯家滿族鮮血,來平息自己的雷霆怒火。
由此可見,符驍對魯家的報複已經開始,且是猛烈的,他想要魯氏滿族的命。
當初出賣符驍,與意料之外的守山書院覆滅之禍相比,魯蘊丹早已經做好了與師弟符驍為敵的準備。
符驍沒有對他手軟,魯蘊丹很是高興。
因為,兩人既然已為敵,魯蘊丹就亦不會再對符驍心慈手軟。
便讓齊家內亂,更多的去消耗齊家的兵力,也阻一阻符驍得天獨厚的優勢,讓他不能那麼快成其勢力,折身回來,向他魯蘊丹複仇。
等以後各自都成了一方勢力,再對上時,便看誰更勝一籌了。
“主公,符驍這是欲置您於死地,您未嘗不可解釋.........”趙義洛麵露難色,想再勸一勸魯蘊丹,行事莫要太過獨斷。
魯蘊丹輕笑搖頭:“無用的,我為了救心上之人,就是告密了,這是不可逆的事實,取舍而已。符驍向我複仇,理所當然,我接著便是,便看最後,鹿死誰手。”
趙義洛長歎一口氣,不再多言。
主公為了一人,受天下人所指,也不知值不值。
果然.....美人鄉乃英雄塚........
“鶴城,如今慶陽王集結各路諸侯欲來盛京討伐吳賊,盛京已不是安穩之地,我欲謀一外任的機會,遠離紛爭,先去那處發展自己勢力。”魯蘊丹向趙義洛說出自己的打算。
趙義洛聞言,高大的身軀微怔,難掩激動道:“主公,您決定好了嗎?”
魯蘊丹一直在吳賊那裡忍辱負重,伏低做小,就是為護得魯氏滿族以及‘那人’親眷的平安,趙義洛看到眼裡,早已是不可忍受,故此時聽魯蘊丹如此說,喜難自抑。
“是!如今盛京已危如累卵,再留在這裡才是死路一條,是時候該撤離此處了。而且在外麵,更容易發展自己的勢力。”魯蘊丹躊躇滿誌道。
“好!”趙義洛亦是壯誌淩雲。
“主人!”魯蘊丹的貼身侍從常楓突然闖入書房,急呼道:“主人!不好了!大郎君強闖了符娘子的廂房!府裡的奴仆都不敢攔大郎君.........”
常楓口中的大郎君正是魯蘊丹的大兄,魯蘊德。
魯蘊德最是貪花好色,愛流連煙花柳巷之地,至去歲與其妻喻氏和離後,行起事來越發肆無忌憚,於月前,更是納了一名出生青樓的妾室,讓整個魯家,成了盛京茶餘飯後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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