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頭痛的抬手撐了撐額角,無視齊鴻璋的話,繼續道:“此休書一出,必引得眾人圍觀,休書上的休棄之由,明明白白寫上蔣幻威勾結妖道天方子,為有麒麟義子,欺瞞齊氏,大興慘無人道的義子營之事的全部過程。姨母乃內在婦人,原本被蒙在鼓中,後知此事,不能容忍,定要休此惡毒之夫。”
符驍怕齊鴻璋再偏題,不給他插話的機會,繼續道:“再讓那五名從義子營地決勝出來的貴子作證,以這五名貴子的名義,向蔣幻威發出戰書,誓要為自己被滅門的親人,以及自身的遭遇,向罪魁禍首一血前仇!讓所有人的仇恨,都以這種方式公開,向蔣幻威去複仇吧。如此,惡名儘數反給了蔣幻威,而出身齊氏,休棄了蔣幻威的姨母,則成了不能容忍惡事的正義之人。”
“妙!妙!妙!”齊鴻璋聞言大聲連呼三聲,興奮地一把攬住眼前身量還未長成的外甥,稀罕地摸了又摸,寶貝的不行。
符驍被齊鴻璋親近的渾身難受,終於受不了,身下發力,直接掙開了齊鴻璋的禁錮,翻身遠離了他。
齊鴻璋見符驍如此,仰頭哈哈大笑,轉頭對床上的齊長錚道:“爹,您外孫可真是不得了,您快醒來看看啊,這愛冷臉的聰慧小子,也是會害羞的啊,哈哈哈!”
符驍見齊鴻璋和靜躺在床上的齊長錚如常對話,眼神微暗。
符驍會寫字起,就時常與外祖父通信往來,因此,符驍雖隻在外祖父回京述職時與他相處過幾日,但卻是與其感情頗深。
齊長錚逢年過節也會送些市井小孩喜歡的新鮮玩意進京,這是符驍在彆處沒有體驗過的感受,。
以前符驍在家時,爹娘長輩給他的東西無一不精致,隻有外祖父,因為時常和他通信之故,知道他真正喜歡什麼,若外祖父就這樣一直睡不醒.........
符驍腦海中想到最壞的結果,眼中再生戾氣,沉聲對齊鴻璋說出自己的猜測道:“大舅,外祖父的病,那麼多醫者查不出病因,怕是事有蹊蹺。”
“何蹊蹺?爹是在符家被滅,你娘身殞的消息傳回來時病倒的,想必是年紀大了,承受不住打擊之故。”齊鴻璋提到此事,臉上笑容頓收,唉聲歎氣道。
爹這樣的悍霸之人,也擋不住年歲的侵擾,委實讓人歎息。
“我今日問府裡伺候的下人了,外祖父的身體一向硬朗,在此次生病前,一點預兆都沒有,雖然這病來的時機理所當然,卻並不符合常理,而且我外祖父若沒病,蔣幻威如今所有的計劃都難做成,更彆說騙走齊氏的十萬精兵了。因此,我懷疑外祖父的病,也是蔣幻威搞的鬼!”符驍將自己的懷疑和盤托出。
齊鴻璋聞言,霎時愣住,全身緊繃起來,如一把欲出鞘的利劍,前後思索了一番道:“不可能!爹進口的吃食,都專門有人試膳,試膳的奴仆到如今都無甚異樣,爹不可能是中毒了!”
“若不是進口的東西呢?”符驍這幾日日日待在外祖父養病所在的暖閣裡,就是在想此事。
“什麼東西?”齊鴻璋拄拐騰的一下站起身,開始莽撞的在暖閣裡四處找尋起來。
符驍百思不得其解的搖頭,凝眉道:“我沒在這暖閣裡找到有異的東西,這幾日也一直在觀察這幾個一直會接觸外祖父的奴仆,並未發現不妥之處。”
“驍兒,是不是你多想了?”齊鴻璋聽符驍如此說,停下來了四處打量的目光。
符驍搖頭,外祖父是心智堅毅之人,他不信外祖父是會被噩耗打倒之人。
舅甥倆正談著話,盧德突然急忙跨步進來,徑直對符驍抱拳稟報道:“二郎君!州牧有亂,您姨母要殺那五個決勝出來的義子。”
“什麼!”齊鴻璋聞言大驚失色,剛才他才與外甥商量好,解決齊氏惡名的之策,這五名貴子至關重要,如今哪能死!
姨母齊雅那日神色瘋狂的帶兵回州牧府後,符驍就一直派人注意著州牧府的動靜,姨母在府內大肆殺戮,鏟除蔣幻威的親信他不管,但卻不能殺那五名貴子,先不說他們本就深受其害,何其無辜,就單說他們身負之能,以及他們如今對齊氏的重要性,就不能殺!
符驍想將這幾人收為己用!
“走!”符驍聞言,先把自己揣測之事放下,反應也快,立即奔出暖閣,往州牧府趕去。
黃昏,州牧府。
至蔣幻威的真麵目被齊雅發現前,齊雅對自己一下得了五名出類拔萃的義子,歡喜不已,一腔愛子之心,那是全數投射到了這五名少年郎君身上,對他們那是無微不至的好,做不得半點假。
看齊雅給這五名義子安排的住處,就可見其用心,五名義子所住的地方叫藏麒院。
藏麒院乃齊雅為她得來不易的義子,精心準備的居住之地,其內不僅有寬闊的練武場,還從院落中辟出一處假山流水,以漢白玉打造,假山上環著雕琢的騰蟒的圖案,十二條欲化為蛟龍,首尾畢現,圍著環成一圈,隱隱帶著成勢化龍之感,假山上有水柱留下,形成流泉,飛濺起連綿不絕的水花,在日光下一照,正顯出一片斑斕之色,自成怡然景色。
然而,此時,藏麒院景色再不怡然,處處刀光劍影,鏗鏘之聲時時乍出,上百名身披重甲的士兵,正在寬廣的藏麒院內,大肆圍剿州牧夫人齊雅,前段時間新收的五名義子。
齊雅此時也是一身勁裝,腰間配劍,滿臉冷然的站在院落大門口。
“這一個月,不論我如何清剿蔣幻威的人,始終對你們顧念著這段時間相處的母子之情,沒有對你們下手,你們今日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逃!”齊雅在院門口,滿麵瘋狂的喊道。
“我對你們不好嗎!我是真心對你們好的!我是真心想做你們娘的!你們為什麼也要背叛我?”齊雅喊著話,語氣裡漸漸帶上委屈的哭腔。
“娘,我們不是想逃,隻是被軟禁了一個月悶了,想出去看看!”於弘毅被幾名士兵找到藏身處,給逼了出來,邊抵禦士兵的攻擊,邊往院落大門口退來,對情緒癲狂的齊雅急聲解釋道。
“騙子!你們和蔣幻威一樣都是騙子!你是騙我的!嘴裡說的好聽!你們就是想逃走!你們也要拋棄我了!你們是不是恨我這個娘?你們是不是也想逃離我身邊!”齊雅瘋狂的搖頭哭喊,情緒明顯越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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