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眼神驟暗,方才的淺笑從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長恒在麵容之上冷寂。
盧德立即麵現怒容,也顧不得上下尊卑,回身瞪視那瘋癲的齊雅,粗聲厲嗬道:“齊夫人!請慎言!”
看顧齊雅的仆婦此時正好又追上來,見齊雅當著符驍的麵,說此瘋話,腿一軟,跌趴在地,忙不迭的磕頭哭喊道:“郎...郎君,饒命,饒命啊!奴這就帶夫人下去休息,一定看好她,再不讓她胡亂跑出來!饒....饒命啊!”
“哈哈哈!”
仆婦害怕跪地求饒的姿態,無疑取樂了齊雅,齊雅情緒又變,突然一把推開攙扶著她的方亞,拍掌仰頭狂笑,指著練武場內一身黑色勁裝的符驍,興奮地嬌聲道:“哪裡來的漂亮郎君,看著就不一般,來,來,來,做本夫人的義子好不好?本夫人夫君可是州牧,執掌一州,定不會虧待了你去。”
齊雅話落,又慈和的笑著向符驍處奔來,林知暉見狀大皺其眉,立馬站起身,擋身在符驍身前,替他被齊雅給一把摟住了。
林知暉身量生的高,比齊雅還高出半個頭去,乍然被她抱住,渾身一僵,滿身不適。
林知暉也不好大力掙脫,他再是不喜齊雅,畢竟齊雅還是符驍的姨母,又是齊府的主人之一,如今他所有的一切,又都由齊氏賦予的,若是因此弄傷了她,也是不好交代。
故而林知暉強忍著不適,語氣僵硬的勸道:“夫人,您先回去休息如何?”
齊雅見意外摟住了林知暉,不鬆手,反是將他抱的更緊,臉上笑的更是開心:“是恣意啊,娘最是喜歡你了,平時你總躲著娘,今日怎麼還搶著要娘抱來了?可是醋了?哈哈哈!我兒是不是有什麼想要的?彆和娘外道,快快說來,娘都給你!”
“二郎君!”
練武場內的被齊雅鬨的一片混亂時,方輝扶著腰間的大刀,快步奔進場中,一臉急色的向符驍拱手,明顯有要事需即刻稟報。
“將姨母帶下去。”符驍看了奔進來的方輝一眼,麵上看不出喜怒的對那跪地磕頭的仆婦下令道。
跪地求饒的仆婦聞言,頓時如蒙大赦,知今日是躲過一劫,將小命給保住了,麻利站起身來,回頭向一眾跟來的仆婦指揮,齊齊朝著神誌不清的齊雅抓去。
齊雅見這些仆婦又朝她走來,情緒再變,雙手成爪,尖叫著去撓抓林知暉的頭臉,瘋叫道:“蔣幻威!我齊雅對你掏心掏肺,百依百順,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讓人抓我去哪裡?你竟然如此對我!豬狗不如的東西!啊啊啊啊啊!”
林知暉機敏的向後仰頭躲避,然而齊雅到底是將門虎女,有功夫在身,尖銳的指甲,還是儘數落在了林知暉的脖頸上,將林知暉的脖頸處,抓出一道道甚深的血痕。
繪琉見狀,快幾步衝上去,一把鉗住齊雅的手,不讓她再繼續抓撓林知暉。
於弘毅則衝上去直接拖走林知暉,不讓他在離近瘋癲的齊雅。
方亞與武奇兩人一見林知暉脖頸上的傷,對瘋癲的齊雅也心硬起來,一左一右鉗製住還欲再攻擊的齊雅。
齊雅被繪琉三人鉗製住,越發瘋癲起來,不住嘶聲尖叫:“啊啊啊!娘對你們這麼好,你們還幫你爹如此待娘!啊啊啊!殺!啊啊啊!殺!我要將你們全殺光!”
“娘,您清醒點,我們會替您殺了爹的!”武奇急急勸哄道。
符驍見齊雅鬨的越發瘋,眼底有不忍之色閃過,強硬下心,閉眼再睜眼,眼中再度附上淡漠,環視周圍的奴仆道:“還在等什麼?將姨母帶下去。”
那些奴仆原本不敢輕待齊雅,此時有了符驍這兩次三番的強硬命令,也就敢真正強硬的去抓齊雅了。
先前為首請罪的仆婦此次動了真格,招呼十餘名跟過來的健壯仆婦,手腳麻利的衝向正被幾名郎君鉗製住,還在不住瘋叫的齊雅,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她拉離了幾名郎君身邊。
符驍淡漠地看著齊雅被那群仆婦簇擁著鉗製走後,轉眸見方輝麵色急迫的站在原地,便略微頷首,這是示意他就在此地稟報的意思。
方輝會意,立即抱拳,凝聲稟報道:“二郎君,離仙郡那邊傳來消息,被魯王扶持的新郡守接官了。接官之人,在接官當日,以一身女裝出郡守府,接的朝廷封官。”
“女裝?被授官之人是女子?”符驍眼尾微挑,立即抓到重點。
方輝勻了一下呼吸,聲音略急道:“二郎君,我們此前隻查探了離仙郡的郡丞管福慶,與被魯王留下做的郡都尉江越河,忽略了那年歲不大,將要被魯王推上位,做傀儡郡守了。那傀儡郡守,乃鄶縣縣令林者雲之女,名林知環。就是那個........”
符驍前麵聽方輝的急聲稟報,一直未有表示,神情疏淡,氣定神閒。
然而,在符驍聽方輝報出那登離仙郡郡守位之人的名諱時,臉色瞬變,眼神如刀劍出鞘,霎時鋒利起來,立即抬手止住了方輝後麵未儘之言。
在場同樣變臉之人還有兩人,正是乍然聞得外麵消息的林知暉與於弘毅。
下一瞬,於弘毅便意識到他和林知暉兩人露出破綻了,趁此時符驍也在震驚中,趕忙踏前一步,正好擋住身體微微顫抖起來的林知暉,擔憂道:“恣意,你脖頸處的傷有些深,可有礙?”
說著此話,於弘毅捧住林知暉的頭,看似在查探他脖頸上方才被齊雅抓繞出來的傷處,實則對上他渙散的眼神,不留痕跡的,對他略微搖頭,以作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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