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原?”
魯王駭然,講話聲一時都駭變了調:“八滸之一的梁峰原?你不是早死了嗎?”
戚將軍聽到梁峰原報出自己的名諱,亦是瞬間眼眸大睜,憶起四五年前,自己封圍郡守府,滿府搜尋此人之事。
戚將軍緊緊盯著眼前阻道的人,沉聲道:“你竟是還活著......”
戚將軍話落,即刻命周圍的部下護好魯王,知今日事無法善了,持戟大步上前,二話不說便攻向阻道的梁峰原。
渡啼絲毫不擔心主人,從林間竄出,揚刀殺向擁護魯王的七八名赤旗衛。
魯王看著梁峰原甩出記憶中熟悉的雙刀,與戚將軍對上,戰作了一團,慌聲驚叫連連:“梁峰原,八滸之一的梁峰原!還活著?怎麼會還活著?還一直都在離仙郡?如今更能準確的來此阻本王?”
涼意從魯王急跳的心口處漫開。
魯王怔然地環視著周身的刀光劍影,又想到了林者雲此前對他所獻的種種計策,霎時間醍醐灌頂。
不論花慶發是否叛主,歸根結底,他魯王落到如此境地,不就是因為林者雲對他所獻之策嗎?
離仙郡?離仙郡這糧袋子,真的為本王所掌嗎?
“完了!完了!本王這次是真完了!”
魯王抱住自己的頭,駭然大叫出聲,隻覺此處的窄道口,猶如一頭巨獸,張開了即將吞吃他的血盆大口,就等著他自投羅網,獻身為食。
“錯了!錯了!本王應該逃往衍州的!”魯王淒厲的嘶吼聲,在寂靜的夜裡,驚起林間一片飛鳥。
魯王嘶吼之際,梁峰原已是在二十餘招間,挑落了戚將軍手中對戰的長戟,將‘雙月斬墨’刀,單刀架在了戚將軍的脖頸上。
戚將軍要害被製,再也動彈不得。
而另一邊,渡啼也將擁護在魯王身邊的赤旗衛,殺的隻剩下了兩三人。
巨大地惶恐在魯王胸膛中蔓延開來,魯王再也站立不住,腳下一軟,攤倒在地,允自掙紮道:“你...你們....想要何?本王都可以給你們!隻要........隻要你不殺本王!本王可以起誓!本王可以用’附額禮‘起誓!”
“本王乃是天潢貴胄,何好東西沒有?都可以給你們!”魯王說話間,還硬是壓下了心間地惶恐,在臉上強擠出了上位者的慈和之笑。
“呸!狗東西,快快安心受死吧!爺爺們想要你這狗東西的命?你給是不給?”渡啼恨聲回著話,手下也不慢,又是幾招淩厲的攻勢揮刀而出,最後那兩三名擁護在魯王身邊,守衛的赤旗衛,也相繼倒下。
刀兵之聲歇下後,露山東麵的小道口,沒有倒下的人,除了梁峰原主仆,就隻剩下了癱坐在地的魯王和已被製住的戚將軍。
梁峰原見事已成定局,也先不急著殺魯王,孤亙狼眸微垂,看向被自己定在刀下的戚將軍,沉聲道:“梁某敬你是條漢子,若你願意棄主,梁某可不殺你。”
“當年在郡守府,是林知環救下了你?”戚將軍此時也已想明白,慘笑一聲,啞聲問道。
“是。”梁峰原一雙狼眸猶如鎖定了獵物一般,緊緊地盯著戚將軍,凝聲承認了此事。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戚將軍聞言,仰頭朗笑開來:“那個孩子,還真是不一般,那次返軍離開離仙郡後,傳來她乃是女郎的消息時,本將軍就覺不對,但.......哈哈,倒是想不到,那個女郎,能走到如今這地步!”
梁峰原在戚將軍的話中,聽出了他對林知皇的欣賞之意,目光微閃,低聲問道:“林府君不失為明主,你可願改投?如此,梁某可不殺你。”
戚將軍搖頭,回頭看向已知自己死到臨頭,抱頭嘶聲開始痛哭的魯王,啞聲道:“本將軍知魯王非是明主,也沒乾過幾件做為人,該乾之事.......但他身為本將軍之主,既然從未疑過本將軍,自始至終都隻信本將軍.......本將軍自也不會叛他,此為義。”
“多謝梁賢弟。”戚將軍抬手,對梁峰原拱手一禮。
梁峰原眸色複雜,最終未說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