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邊弘冷笑道:“嗬,倒幸得胡千戶謹慎,未將抵達庫州州城的日期傳至王府,不然需要查的人與範圍就擴大了。”
話落,隨邊弘向林知皇拱手請命道:“主公,請容許邊弘先將此次護衛隊的人全數拿下,先審一遍。”
胡七聞言,知曉隨邊弘這是懷疑此次護衛隊內的人有問題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也出身林氏部曲,實在是不願見林氏部曲內有叛主之人。
林知皇頷首:“可,但審的時候注意分寸,莫要因一顆老鼠屎寒了效忠於本王之人的心。”
“諾!”隨邊弘拱手領命。
“胡七,你協助聰淵調查此事。”
“諾!”胡七抱拳領命。
林知皇看著胡七道:“此事畢,去刑房自領二十鞭。此次護送任務,不論是否存在內奸,你在將近王府大門前放鬆警惕導致護送之人受襲就是失職,可認?”
胡七以罪禮在林知皇麵前雙膝跪下,垂首抱拳道:“屬下認罰!此等鬆懈大意之事,下次定不再犯!”
林知皇見胡七真心認罰,頷首揮袖示意胡七起身。
胡七起身後與隨邊弘一同退了下去,立即去查內奸之事。
兩人走後,林者棋沉聲道:“即使是護送隊裡有內奸,應該也隻泄露了此次護送方青波與婁杭的路線。”
“說到底方青波會被刺殺,應是因他乃製雷之人的事泄露了,他方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溫南方淡聲道:“有心人想要查到是方青波在為主公製雷並不難。”
林知皇頷首:“不錯。”
“方青波當初在家裡就極愛製雷,常常在家中弄出巨響,凡浣水郡的人應是都知此事的。”
“況且本王離開浣水郡後,就將水漾藏在了造雷塢內研究炸雷,此後便無人再見過他。有心人稍微查一查,就能鎖定是誰在為本王製造炸雷了。”
林知皇話聲剛落,議事殿外就有傳令兵入內來報,剛才在街道上襲擊方青波與婁杭的弓箭手儘數抓到了,共有三人,在押送回來的途中已全部毒發身亡。
林知皇揮退了傳令兵,沉著臉問溫南方:“聰深,你認為此次是哪方勢力下的手?”
“除了清平道不做他想。”溫南方肅聲回。
“是啊,除了清平道,他方勢力大多都還不知道炸雷的厲害,即使知道也不是太清楚此物的威力,因此不會太過忌憚此物。”
林知皇話說到此,聲線柔和下來:“清平道就不一樣了,他們掌有此物,怎能容許本王也掌有此物呢。”
林者棋卻在此時沉眉道:“會不會是......魯相國的人?”
若真是林氏部曲內出了內奸,魯蘊丹才是最容易在這裡安插內奸的人。
柳夯搖頭:“我要是魯相國,在知曉方青波是主公手下的製雷之人後,我隻想擄劫他,而不是想殺他。”
楊熙筒點頭附和道:“師弟說得不錯。”
林者棋想想也是,總算鬆了口氣,再與魯相國有瓜葛,他真得去死一死才能在主公這裡以證清白了。
林氏分宗當真是打定主意來投效主公的!卻總與遠在新皇城的魯相國有瓜葛,再說自己是真心來投效於權王的,這話說出去,怕是連狗都不會信了!
天知道他在心底有多看好自家侄女最後能登頂大位啊,他是真不看好魯蘊丹啊。
在他看來,魯蘊丹優柔寡斷,此乃上位者大忌,可沒有主公殺伐果決,更具上位者之威。
他是瘋了才玩首鼠兩端的蠢事!
林知皇:“聰深,上次派去與州城的人手,還有幾日將會抵達?”
溫南方拱手回道:“算算路程,還有十日便可達。”
上次扮演林知皇的青雁軍女兵,在王府內被毒殺,林知皇便生雷霆之怒,已是暗派出以胡三與比列為首的兩隊人馬,前往了茲州與覽州州城,準備給苗杳一些“回禮”。
此次清平道在與符驍、薄清朗等人交戰時,都還不忘派人來她這處生事,這是欺她地盤相距他們太遠,無法興兵去攻嗎?
嗬,苗杳還真是將她當做可搓圓搓扁的軟柿子了。
林知皇想到此,鳳眸危險地斂起,覺得她給清平道準備的“回禮”,應該給得再重些才是。
省得清平道的人以為她乃好性之人,可任由他們施為。
“飛鴿傳書給胡三與比列,置於茲州與覽州州城教壇的炸雷可多埋幾顆,最好他們教眾觀看他們這些‘天道’之人施法時引爆......”
“讓那些被他們蠱惑的教徒們看看,天道是如何懲罰這些愛裝神弄鬼之人的。”
“諾。”溫南方拱手肅聲領命。
林者棋看著林知皇冰寒的臉色,默默在心裡打了個寒顫,暗暗祈禱隨邊弘與胡七兩人此次不是從林氏投效的部曲中審出來的內奸。
然而天不遂人願,隨邊弘審訊手法高超,略施小計,還未動刑就在林氏投效的部曲中抓出了泄露胡七此次護送方青波路線的人。
此人幕後之人也讓人十分意外,竟是林氏主母鐘玲媛。
林知皇收到消息時,冷笑一聲,讓人將那內奸的供詞謄抄了一份給林者棋送去。
林者棋看到林知皇著人送來的內奸供詞,第一反應是,大伯母麵慈手狠在家奪權也就罷了,何時與清平道還扯上的關係?
夭壽哦,大伯究竟續娶了一位怎樣妻室哦......
這是要拖帶著他們林氏一族一起下地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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