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目光呆滯。
俄頃,發際線處湧出鮮紅液體,很快彙集一處,順流直下……
嚴世蕃前後傾斜了下,繼而直挺挺向後倒去……
從始至終,一聲不吭,端的是條好漢。
“嘩啦啦——!”
“噗通——!”
嚴世蕃挺的筆直,鮮血汩汩流出,很快染紅了麵頰,地上一灘血。
如此一幕,技驚四座。
半晌……
“殺人了,報官啊……”
酒樓一下子炸了鍋。
嚴世蕃迷糊的意識還能聽到周邊動靜,卻是無力說什麼。
意識彌留之際,在心裡道了句,“老子就是官。”
自當初那次肅清之後,京師的不良風氣就被蕩清,誰也不敢輕易犯事兒。
哪怕存心找茬的嚴世蕃,也隻是想激怒朱厚照,使其憤怒之下失去理智,然後再抓住把柄,對其一番懲治,而不是上來就一頓打砸……
所以,他根本沒想到朱厚照會來這麼一手。
到底誰的爹是內閣首輔啊?嚴世蕃懷揣不甘和憤怒,腦袋一歪,徹底失去意識……
朱厚照剛到酒樓門口,便被衝下來的酒樓夥計堵住了。
“你不能走!”
“放肆!”朱厚照嗬斥,睥睨四方,“誰人敢攔我!!”
無形的上位者氣勢太足了,令人心悸。
京師高官如雲,遇到大佬的概率並不低,見對方如此有派頭,一眾夥計被其震懾,再不敢強行阻攔。
朱厚照順利離開酒樓……
小半時辰後,便驚動了五城兵馬司,不過,這時候朱厚照已然脫身……
~
小院兒。
李青剛幫助李雪兒修行完,正準備帶她下館子,順便逛街購物,就見朱厚照搓著手走進來,滿臉訕然乾笑。
李雪兒見他真沒離開,徹底放鬆下來,隨即打趣道:
“呦,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
“小姑,我被人欺負了……”朱厚照敘述了一遍經過。
聞言,李雪兒頓時氣得不行,“他人呢?”
“算了,也不是多大事兒,還是不給李青添麻煩了。”朱厚照歎息,“心裡堵得慌,我去緩緩。”
“怕什麼?小姑為你做主。”李雪兒怒道,“咱不惹事,可咱也不怕事,這件事包在小姑身上了。”
說著,看向李青。
李青無奈,“去緩緩吧。”
“哎,好。”朱厚照訕然點頭,轉身衝進廂房。
李雪兒愕然,接著,有些埋怨道,“大侄子雖淘氣了點兒,可被人這樣戲弄,咱們……”
“行啦!”
李青無語道,“你真覺得他是那會吃虧的人?”
李雪兒一呆,“你是說……”
“你隻聽他說彆人如何,可聽他如何了?”李青走到石桌前坐了,拿起話本道,“去問問詳情,都不敢跟我說,想來這次婁子捅的不小。”
“呃……好吧。”
李雪兒將信將疑,走向大侄子廂房……
“小姑,我沒事兒。”朱厚照蒙在被窩裡,聲音也悶悶的,“我不是那種,為了點小事兒就鬱鬱寡歡的人。”
聞言,李雪兒有些信了李青的判斷。
無他,大侄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要麼跟我說,要麼跟他說。”李雪兒冷著臉道,“選一個吧?”
“……”
朱厚照掀開被子,悻悻補全了經過……
李雪兒怒不可遏,枉她還為大侄子打抱不平。
“人死了?”
“應該沒有……吧?”朱厚照不確定的說,訕訕道,“不過是輕輕砸了一下,哪有那麼脆弱?”
李雪兒深吸一口氣,問:“你可知對方是何人?”
朱厚照想了想,道:“根據我的分析,他應該是嚴嵩的兒子。”
“內閣首輔嚴嵩?”
“嗯。”朱厚照點頭,“昨兒個我見過他跟嚴嵩一起,還喊了爹。”
“……都叫爹了,你還分析……”李雪兒氣不打一處來,不是惱怒大侄子闖了大禍,而是惱怒被大侄子欺騙了感情。
枉她剛才怒不可遏,敢情全在浪費感情。
“你可真行啊!”
李雪兒憤憤起身,“你等著遭罪吧!”
“小姑,小……”
朱厚照悻悻縮了縮脖子,悶悶自語,“都是那狗日的太遭人恨了,我這是為民除害!”
…
嚴府。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親自帶人將嚴世蕃送回府上。
歐陽氏見兒子滿身滿臉的血漿,都分不清是生是死,大慟之大,直挺挺暈厥過去。
皇宮。
禦書房。
嚴嵩正在向皇帝彙報工作,一個小太監邁著小碎步進來,走到一邊黃錦跟前,耳語了一番。
黃錦聽罷,小眼睛瞪得溜圓。
接著,又對主子耳語一番。
朱厚熜聽罷,也有些神情呆滯。
嚴嵩不明就裡,恭聲道,“皇上若有彆的政務要忙,微臣先行告退。”
“咳咳……嚴卿先回家看看吧。”朱厚熜道,“你放心,此事朕會詳查。”
嚴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