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啊,這是太爺爺、太姑奶奶給自己的。”李浩說。
“啊?”
小家夥兒詫異又茫然,奶奶道:“自己給自己紅包呀?”
李浩攤了攤手,笑著說:“沒辦法啊,給太爺爺、太姑奶奶發紅包的人不在,我們隻能自己給自己發了。”
小家夥兒嘟了嘟嘴,“還能這樣呀?”
李雪兒學著他的神態,嘻嘻笑道:“誰還不是個孩子呢?”
李浩板著臉道:“小寶,愛占便宜可不是好孩子。”
小家夥縮了縮脖子,忙道:“太爺爺、太姑奶奶再見,小寶找叔叔玩兒了。”
說著,拔腿就跑……
剛跑出去兩丈距離,便摔了個屁股墩兒,李浩驚的拄拐坐起,卻見小寶快速爬起來,小手拍著小屁股上的雪,跑的歡快。
李雪兒扶他坐下,笑著說道:“你當小寶是咱們啊?”
李浩輕笑點頭,由衷道:“真羨慕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好懷念咱們還是孩子那會兒,多好啊……”
李雪兒也滿心惆悵,歎道:“是啊……可惜人無再少年。”
“小妹。”
“嗯……”
“不是咱們,是我。”李浩正色道,“你不一樣,你時間還長。”
李雪兒怔了怔,“大哥想說什麼?”
“這小家夥兒,雖非長子,卻是嫡出,未來……你培養一下吧。”李浩說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境地,李家總要有個托底的,不然,受累的就是青爺了。”
李雪兒欲言又止。
李浩溫和道:“你是我親妹子,我還能吃你的醋不成?你壽祿高,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自憐自傷,你當我是京師那位啊?”
“大哥……”
“大過年的彆整這出……”李浩好笑道,“不用照顧我的心理感受,我也不需要,走的人一了百了,留下來的人才辛苦。我早就想開了,舍不得是真,卻也坦然接受。”
李雪兒默默點頭。
“大哥,進屋說吧,外麵涼。”
“嗯。”
~
京師。
朱厚熜發完紅包,返回乾清宮。
皇子公主已恭候多時,見其進來,忙下拜行禮。
“兒臣(臣女)參見父皇。”
朱厚熜走到禦案前坐下,“平身吧。”
“謝父皇。”
太子朱載壡捧著禮盒上前,道:“兒臣偶然獲得一物,敬獻父皇,聊表孝心。”
黃錦上前接過,轉呈給朱厚熜。
朱厚熜抬手打開,是一尊以極品美玉雕琢而成的元始天尊,晶瑩圓潤,栩栩如生。
“嗯,有心了。”
朱厚熜抬頭瞧了他一眼,道,“你上前來。”
“是!”朱載壡緩步上前,恭敬肅立。
卻見父皇從大袖中掏出一個精致小玉瓶,道:“你自小比之常人羸弱了些,這東西對你有好處,一日一粒,溫水送之。”
“謝父皇關愛。”朱載壡雙手接過。
諸皇子皇女雖豔羨,卻也心平氣和,誰讓人家是太子呢。
裕王朱載坖等皇兄退回來,才捧著禮物上前,照葫蘆畫瓢道:“兒臣偶然獲得一物,敬獻父皇,聊表孝心。”
黃錦接過,轉呈。
朱厚熜打開禮盒。
是一株迷你珊瑚樹,乍一看沒什麼,仔細一瞧,卻形似一個‘壽’字。
“嗯,有心了。”
朱厚熜從袖中掏出一粒丹丸,“你自小比之常人羸弱了些,這東西對你有好處,溫水送之。”
“謝父皇關愛。”朱載坖雙手接過。
接著,景王朱載圳捧著禮盒上前,依舊是照葫蘆畫瓢:“兒臣偶然獲得一物,敬獻父皇,聊表孝心。”
非是他們懶得想詞兒,而是皇太子就是標準,標新立異不可取,會讓皇太子誤會。
景王同樣獲得一顆丹藥。
…
皇子敬獻過孝心,公主登場,還是一樣的話術,隻是將‘兒臣’換成了‘臣女’。
不過,相比皇子,公主們的禮物就稀疏平常了,突出一個‘禮輕情意重’。
不是她們摳門,而是公主的待遇跟皇子根本不在一個級彆。
朱厚熜也象征性的表達了一下父親為兒女的愛護,丹藥雖沒給,卻給了一番暖心腸的話語……
當然了,新年紅包還是給了的,哪怕是公主,也是異常豐厚。
不是簡單的銀票,而是一連串的實物賞賜,單是公主的‘紅包’,內閣大學士便是十年的俸祿,也比之不及。
情感上,朱厚熜對子女冷落了些,可在物質方麵,他還是很大氣的……
……
拜年結束,朱厚熜望著空蕩蕩的大殿,輕輕道:“過年……除了老一歲,一點意思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