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就沒有折不了她腰的五鬥米。
她馬上從善如流地改了口,乖乖喊道,
“星野哥。”
程星野還沒應話,陸壹倒是意外地挑眉看了過來。
他咂摸了一下這個稱呼,覺得怪親昵的,忽然有點兒不爽,
“平時不見你對我多尊重,喊他倒是怪親切的。”
陸清越敏銳地察覺到那麼一絲絲酸味,立刻變本加厲,語調軟得不行,
“星野哥哥,給我剝蝦嗎?給我剝蝦吧!”
程星野:“....”
你們倆兄妹吵架能彆拉我下水嗎?
可是這一刻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他心想小姑娘也太可愛了吧,這誰能招架得住?
程星野忽然生出一種想要逗弄她的心思。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女孩子皮膚白皙,五官還沒完全長開,小巧精致的臉蛋,透著青澀的稚氣。
陸清越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打量自己的目光裡,多了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她隻顧盯著外賣盒子裡的蝦一個接一個地進了陸壹的肚子,心急地催促道,
“星野哥哥,快剝吧,我哥都快吃完了。”
程星野回過神,無聲地笑了下,居然對她這個稱呼極為受用,於是拍開陸壹要去拿蝦的手,將整個外賣盒端到自己跟前,開始替她剝蝦。
陸清越有好吃的就忘記誰才是親哥。
一邊一口一個星野哥哥,一邊指揮著程星野把個頭大的瀨尿蝦都剝到她碗裡。
親切得宛如她和程星野才是親兄妹。
陸壹看不下去,一臉晦氣地出去抽煙了。
他這一走,病房裡這一隅,隻剩下程星野和陸清越兩個人。
程星野雖然沒怎麼照顧過人,可是剝蝦的動作很熟練,很快就把剩下的瀨尿蝦都剝好殼,放到了她碗裡。
陸清越吃得津津有味,眼睛都彎成月牙,滿足地眯了眯眼。
最後一隻蝦落進肚子裡,她心滿意足地呼了口氣,左右張望著找紙巾,冷不丁有人拿著紙巾遞過來,蹭掉了她唇角沾到的醬汁。
陸清越一愣,連躲都忘記躲。
從她記事開始,從來沒有男生替她做這樣的事情。
陸壹不會,陸鳴更不會。
所以陸清越對於這樣場景毫無經驗,整個人都怔愣住。
她一動不動,任由著他替自己擦乾淨唇角,晶亮剔透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映照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像是細細碎碎的星光。
等他收回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才恍惚回神,受寵若驚地小聲說,
“謝謝?”
程星野輕撩眼皮,“不客氣。”
他是客氣客氣,沒想到陸清越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客氣。
見他替自己擦完嘴角,她立刻又指了指澳洲小青龍,小聲說,
“星野哥,我還想吃那個。”
程星野:“???”
程星野:“......”
他有些無法理解,看著挺青澀稚氣的一個小姑娘,是怎麼樣做到把得寸進尺的話說得這麼理所應當的?
留觀病房裡有人在走動,也有家屬在和病人低聲交談。不算私密的空間裡,病房裡的氣氛倒是溫馨體貼。
程星野覺得自己大概是受到這種氛圍的感染,不然怎麼會對這個不過幾麵之緣的小姑娘無端生出幾分縱容和耐心?
他輕嗤了一聲,還是順從地去拿盒子裡的小青龍,替她將蝦肉從蝦殼上剔下來,順手塞到了她嘴裡。
清沉的嗓音在嘈嘈切切的背景裡有些模糊,他狹長的眼眸微挑,眼底糅雜著細碎的無奈和笑意,
“我這是在伺候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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