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自鎮定下來,抖著唇對周圍的人道:“麻煩諸位出幾個人,一邊去西津渡我家報信,一邊去縣衙報案。我家孩子的舅舅是縣衙的陸師爺,務必要把我家娃娃找回來。待找到娃娃,我蔣家必有重謝。”
前來吃酒的大多都是譚家的親朋好友或是同村,蓮花地的裡正也在這,知道事關係到重大。
況且,丟的是舉人家的孩子,還是陸師爺外甥女,一個不好,全村人都得跟著吃掛落。
裡正當即立斷,安排了幾撥人,快速的撒出去。一邊往譚老三的方向追去,一撥去縣衙報案,一撥去西津渡通知蔣家人。
老胡氏已經半瘋魔了,她滿臉淚水,雙手揪了小胡氏的衣領,眼裡的仇恨翻滾著,險些要將小胡氏淹沒。
她咬牙切齒的說:“小時候,你跟你娘禍害我和我哥。現在你生的好兒子又來禍害我孫女。我胡玉珍上輩子是刨了你王家祖墳嗎?我告訴你王翠花小胡氏的本名),若我家孩子平安找回來還罷,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定叫你一家子雞犬不寧。我胡玉珍說到做到!”說著狠狠一把將小胡氏搡開。
小胡氏癱坐在地上,臉色白的就像剛從棺材裡拖出來的一樣。她本來是想借著女兒出嫁的機會,好好修複一下跟繼姐的關係,將來自家也能跟著沾個光。不曾想光還沒沾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完了,全完了!
小胡氏的大兒媳和二兒媳,是又氣又恨。平日裡婆婆就偏寵三叔,家裡什麼好吃好喝都緊著三叔來,便是幾個孩子都要靠後。三叔便是再混帳,她都不許人說一句,但凡有一句不滿,便要被婆婆罵個狗血淋頭。
現如今,竟然發展到偷孩子。現在好了,全家都要被他害死了。
小胡氏的大兒媳又哭又罵:“都是你慣的好兒子,遊手好閒偷雞摸狗,若不是我們看的緊,你閨女的嫁妝都要偷了去還賭債,如今倒好膽子大到連孩子都偷了,簡直畜生都不如。”
她家的小兒媳也哭:“今日小叔能偷了姨母家的孩子,明天就能趁我們不在家抱了我們的孩子去賣。這個家我是萬不敢待了,今天我就帶了孩子回娘家去!”說罷,扯了幾個孩子便要走。
大兒媳也拉了孩子,不顧孩子爹的阻攔回屋收了衣服就走。一時間,院子裡是哭的哭喊的喊,好好的喜事,頓時一片愁雲慘霧。
且說蔣禹清被譚老三抱出去,走到半路就醒了。因為被捂了藥,頭腦暈暈沉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覺得這個力道箍得她極不舒服,下意識的掙紮起來。這下可將抱著她的譚老三嚇了一跳。
譚老三以為孩子要哭,就一手摟著她,一隻手再伸進懷裡去摸那塊浸了藥的帕子,打算再藥一次。
這次捂久點,就不信她還能醒。然而摸了一下,卻發現懷裡什麼也什麼,頓時低咒一聲。
他衝著懷裡的孩子惡狠狠地威脅道:“不許哭,哭就弄死你。”這話如雷一般炸響在耳朵邊,蔣禹清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糟了,她好像落到壞人手裡了。
她記得,她是在奶奶懷裡睡著的,現在落在壞人手裡,那奶奶呢?是否也遭遇了不測?
如果自己是被他從老胡氏那裡搶來的,以老胡氏對她的疼愛,那是寧可拚著性命不要也不會讓他得逞。爭搶中,自己肯定早就驚醒了,又怎會一無所覺。
除非她在睡夢中被人下了藥。
她輕輕地抽了抽鼻子,不出所料,果然聞到了劣質迷藥的氣味。
而想要在睡夢中對她下藥,這變態必會挑老胡氏不在場的時候。
她又想到今天場合,極有可能是她睡著後,老胡氏把她放在某個地方睡覺,然後讓這變態鑽了空子,下藥把她偷走了。如果是這樣話,那老胡氏就是安全的。
想到這,她頓時放心了一半。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脫身了。她的腦子飛速運轉,尋找著脫身的辦法。
譚老三威脅一頓,見孩子果然沒再有動靜,心裡頓時鬆解了一些。以蔣家那老太婆對孫女的疼愛,發現孩子不見那是遲早的事。到時候,肯定會派人追來。
方才心裡緊張,隻想著快點跑路,他也不確定路上有沒有人看到。不過去縣城的這條大路是不能再走了,得挑個沒人小路走。
想著,他便拐上了道邊的一條山道。這條山道可直通縣城外的左家莊村。從這裡去縣城,甚至比走大路還要近不少。
但是因為這條小路,路窄崎嶇,兩旁的林木茂盛時有蛇蟲出沒。而且中途還要經過一個陰森的亂葬崗,故而極少有人走。
譚老三急著跑路,拐上小道的時候沒注意,孩子腳上的鞋子讓荊棘給勾住了。他也顧不得許多,用力扯掉後,就悶頭趕路。沒過多久,孩子的另一隻鞋子也掉了。
直到跑出去老遠,眼看再翻過一個山包就要到亂墳崗了,譚老三這才停下來,打算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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