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今年是蔣文淵任肅州知府的第六年。
其實早在三年前的他的任期就滿了,可肅州百姓舍不得他走。在他三年任期將滿的時候,聯合寫了萬民書送上京城,硬生生的將他留了下來。
蔣文淵也舍不得這裡的百姓,就又留了下來,這一任就是六年。
今年就是第六年了,隻怕這回,肅州百姓就算再上萬民書,也留不下來了。
來肅州的第四年,蔣禹川回了青州老家參加了鄉試,並一舉奪得解元,這一年他十三歲。同年,他進入了國子監學習。
與他一同參考的大哥蔣禹江也考了零州府鄉試的第五名,蔣文淵以“蔣國公”之名,將侄子一同舉薦進了國子監。
兄弟倆一同住在京城的蔣國公府。
行二的蔣禹河在勉強考了秀才功名後,竟然偷偷留書出走,跑出去投軍了。
他還算聰明,知道他三叔在肅州,也不敢來西北,就跑到了東南沿海,說要去打倭寇,可把他娘給氣得,揚言要和他斷絕親子關係。
三哥蔣禹湖誌不再讀書,考上秀才後也沒有再繼續讀下去,而是選擇了經商。蔣文淵乾脆去信家裡,把家裡所有的產業都給了他來打理。
他也是七個兄弟中,唯一娶了親的。
那姑娘蔣禹清也認識,甚至算得上是半個紅娘。正是當初在濟州府遇到的陳盈盈。
當初師徒倆借宿於陳府,無意間聽陳盈盈的爹陳家主感慨零州的東西好,隻是苦無門路,搭不上話。蔣禹清離開時,就留了個紙條,幫了他們一把。
後來有一次陳家主去青州拉貨時,陳盈盈也跟著去了,不知怎麼的竟然跟蔣湖禹相互看對了眼。蔣禹湖喜經商,陳盈盈也出身商賈之家,彆說這兩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地一對兒。
成親的時候,蔣禹清還特地跟著她娘陸氏回了趟青州參加他們的婚禮。
蔣家現在也不搞必須先哥哥再弟弟那一套,家裡的長輩們對他們的要求就是,隻要有人願意成親就,不用管先後。
不然都跟老大老二似的,以沒有意中人為由不肯成親,那可咋辦?所以能成一個是一個吧!
用蔣老頭的話來說,這些混小子們一個兩個都是來討債的,成個親都不省心,還挑三揀四的。
哪像他們那會兒,能娶上個暖被窩的就不錯了,隻要不缺胳膊不少腿,哪管什麼美啊醜的,反正吹了燈都一樣兒,能生孩子就行。
這話兒正好讓老胡氏聽見了,老太太那個氣喲,大掃帚當即就招呼上去了。老頭兒被追得滿院子亂竄,若不是大夥兒給攔下了,腦殼上指不定會多出幾個包。
至於行四和行六的幾個,目前還在陸外公的學堂裡讀書,最遲明年也要下場了。
蔣禹清舅舅家的兩位表兄,大表哥陸懷已經考中舉人,如今進了四大書院中的白鹿書院讀書。小表兄陸瑾也考中了秀才,在青州縣學讀書,明年也要下場考舉人了。
總之一切都還算不錯。
三年前,她二師兄郭解也已經娶了親,並於去年喜得一子。蔣禹清親手刻了一枚加強版的平安玉符送給孩子做滿月禮。
至於三師兄,他同公孫子姝兩人拉拉扯扯這麼多年,終於在去年底修成正果。
他成親那天,邱神醫那個高興啊,說終於把這壓箱底的貨給清出去了,差點就砸手裡了。直把大家夥兒笑了個半死。
又是一年秋風起。
當院子裡的樹葉又落下來的時候,蔣禹清知道,他們家離回京已經不遠了。一番斟酌後,返京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三。
陸氏已經在打包回程時要帶的行李,這次回去後,怕是要長住京城了。
邱神醫從來是小徒弟在哪裡,他就在哪裡,至於陸邑,他直言更喜歡肅州的自在,不願回京城。
況且這裡離萬劍山莊也近,他媳婦兒若是想回娘家了,也方便。蔣禹清尊重他的選擇,直接把這裡的和安醫院托付給了他。
至於其他,諸如溫暖毛紡工坊,蔣禹清也都一一作了妥善安排。
臨行前,蔣禹清沿著整個肅州飛了一圈。先去了看了“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的大沙漠。
之後轉道去了“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
再往東飛到了沙青縣的黑枸杞種植基地,再度給它們施放了一次生機。
轉東南又到了增平。可惜舅舅陸平章在三年任期滿後,被調回了零州任知縣。因為那裡離家近,可以照顧年事已高的外公外婆。
之後又到了津馬縣,來到了驚馬嶺。在這裡,她和爹爹從大營借兵,剿滅了盤據在這裡的土匪,解救了十七位可憐姑娘。
經過了血與火的洗禮,如今,她們每個人都能獨擋一麵,成了和安醫院的鐵娘子、活招牌。甚至還有幾位找到了終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