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從肅州回京,跑去衛家找衛靈蘊,聽到她消蹤的消息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後來也曾委托大師兄的鏢隊幫忙在她失蹤的州府尋找,均是一無所獲。
蔣禹清給她講了衛家的現狀:“你父親如今是鎮西元帥,掌管著肅州所有的兵馬。
你哥哥如今也升了四品的將軍。
你母親也還好,隻是時常惦記你,如果他們知道你還活著,不知該有多高興。”
衛靈蘊聽完狠狠的哭了一通,說起當年的事情來。
原來,當年她母親帶她去外祖家賀壽,是存了將她嫁給娘家表哥的心思。
她在外祖家住了些時日,著實看不上表哥的軟弱,便趁著回程時,家裡人不注意偷偷跑了,打算去肅州找她爹。
誰曾想這位空有一身武藝,又從未單獨出過遠門的大小姐,竟然走錯了方向。明明要去的是西北,卻硬生生的跑到了西南。
最要命的是將軍府將她保護的太好,好到不知江湖險惡。
路上遇到有人劫新娘,她竟然不知死活的抽鞭子跑上去幫忙。
結果好死不好死的,竟是兩夥江湖幫派火拚,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了。
因為落水的時候,腦袋撞到了江底的石頭,以致於被人救起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就這樣,生生與家裡人分開了十年。
十年,她娘的眼淚都快流乾了。
蔣禹清聽完,心頭一萬隻草呢馬呼嘯而過。什麼叫作死?這丫就是。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娘非讓你嫁的話,大不了跑回去把那表哥打一頓,打怕了他自然就不敢娶你了。
你折騰自個兒算怎麼回事!還有比這個更蠢的嗎?氣死她了!
蔣禹清忍了又忍,心裡一個勁兒的讓自己彆衝動,彆衝動,衝動是魔鬼。還是讓她家裡人來教訓她吧。
總歸是忍下了。
蔣禹清問她:“你打算怎麼辦?是自己回家去,還是等你家裡人過來接你?”
她流著淚說:“我要回去找我娘。”
“也好!把你相公和你的孩子一塊兒帶上。這兩天你們回家,把屋裡的事情理理順,我安排人手護送你們上京。”
“清寶,謝謝你!”她再次抱了抱蔣禹清。
蔣禹清回抱了下她:“咱們是朋友,說那麼多,還不若請我去你家吃頓飯,不過份吧?”
“不過份!”
路上,聊起她這些年的過往,蔣禹清聽著,她的生活雖然清貧了些,但丈夫真心疼愛,幾個孩子也都孝順懂事,卻也是幸福的。
一個人的幸福,經濟基礎或許很重要,卻也不是絕對的。
從她臉上真心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肖鳴真的將她照顧的很好。
她的家,在小城西邊的一條小巷子的儘頭,是一座兩進的青磚院子。
雖有些年頭了,但牆上的磚雕顯示著,它的主人也曾經輝煌過。
院子裡十分寬敞,收拾也乾淨整齊。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女孩兒,正帶著兩個小童玩耍,想來便是她和肖鳴的幾個孩子了。
果然幾個孩子見了夫妻倆立即迎了上來,甜甜的喊爹娘。
那小姑娘盯著她看了一會才羞澀的跟她娘說:“這個姐姐好漂亮呀!”
衛靈蘊噗嗤一聲笑了:“這位可不是姐姐,她是娘親的朋友,你得叫姨姨。”
“無防,叫姐姐,叫姨姨都行。反正都是我占便宜。”
一麵從帶來的大包袱裡,往外掏東西:“來,小可愛們,快來看看我給你們帶的禮物......”
午飯是肖鳴親手做的。難得他一介書生,竟然還做得一手好菜,更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迂腐想法。
吃完飯,肖鳴去收拾碗筷,姐倆湊一塊兒聊天。衛靈蘊道:“你不是在京城麼,怎麼跑這兒來了?”
蔣禹清笑道:“我哪兒不跑?我這次本是要回青州參加我兩個哥哥的婚禮的。
是我師傅看我太閒,就讓我來這邊幫他取兩味稀罕藥材回去。
我來的時候不巧,我師叔跑出去采藥了,還要好幾天才能回來,我隻能找個地方住下,等他回來了再走。
誰曾想就撿著你這個失蹤人口了。”不得不說這是緣份。
十年未見親人,衛靈蘊歸心似箭。想著這一走,可能以後都不會再回來這邊了。
夫妻倆商量了一下,乾脆把房子和田產都賣了,湊了盤纏預備上京。
蔣禹清雇請了當地最好的鏢隊,一路護送他們一家五口上京,並約好了京城見。
送走了衛靈蘊一家,那位師叔也采藥回來了,蔣禹清取了藥材,騎上白小十直奔青州。
一路順風順水,不過半天就到了青州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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