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在洛城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了墨家給的答複。
墨輝問景衍:“陛下曾言,若我墨家願意出山,則願以國士之禮相待,此話可當真?”
景衍看著墨輝的眼睛道:“天子一言九鼎。”
“好,既然如此,我墨輝就信陛下這一回。”
說罷雙膝跪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君臣大禮:“我墨家願為陛下效力。”
“大善!”景衍扶起墨輝,滄海為其搬來座位,雙方對座相,談甚歡。
蔣禹清拿出一張自行車的畫稿,將其推到墨輝的麵前:“此物名為腳踏車。”
她指了指踏板的位置:“人扶著車頭坐在座位上,用腳踩動踏板,此物就會依據慣性前行。
若是熟練駕駛,無論是水泥大路還是山間小道,均隨處可去,乃是百姓交通之利器!”
墨輝一聽眼睛瞬間變得晶亮:“若是如此,當真神器也。”
景衍又遞過來一摞圖紙:“墨老,再看看這個。”
這是一疊詳細的零件圖紙。全是景衍根據靈境裡的自行車拆卸下來的配件,11繪製而來。
墨老接過,初初翻看了一下,便如獲至寶:“此物甚妙矣。”
景衍問他“難嗎?”
“其他地方倒是不算難。”他指了指輪胎的:“隻是這車輪,要求能充氣還需耐磨,隻怕材料怕是不太好找。”
蔣禹清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大師,一眼便能看出問題的真正所在。
這種材料,我已經托了人在南洋一南尋找了。相信不久的將來就會有消息。墨老可以先研究彆的部件。”
“那便好!
景衍問墨輝接下來的打算,是先回肅州還是直接去京城?
老頭兒現在滿腦子都是腳踏車的構件,恨不能立即開始著手研究,說:“去京城,越快越好。”
景衍便有數了。當場封了他職位,賜給他宅邸,田莊。並賜金玉若乾,仆從數人,每日由羽林衛貼身保護,見天子可不跪。
墨輝行禮謝恩,眼睛瞬間就紅了。墨家雖有本事,到底是“工”,社會地位尚比不過種田的農戶。
在前朝時,更被當時的皇帝視為工具,用過之後立即殺之,以至墨家凋零,差點絕後。
當今陛下寬宏仁義,願以國士之禮相待。這對墨家來說就是最大的肯定和榮耀。
他雖癡迷於機關建築之術,卻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人的渴求。他也渴望自己和家族能夠獲得世人的肯定,獲得當權者的肯定。
如今他做到了。若是先祖在地下有靈,想必也會含笑九泉。
隨行而來的墨家人聽到這個消息時,亦十分高興。
墨輝當即安排族人兵分為兩路,由他兒子帶著東西和叛徒先行回族中安頓處理。
他自己則帶著孫子孫女明日進京。景衍說到做到,立即調來四十名府兵,分作兩隊分彆護送他們去宿州老家和京城。
並且令身邊的滄海和無涯,分彆保護兩隊人馬,去肅州和京城。
送走墨家人後。蔣禹清看著景衍高興的說:“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些手藝精湛的工匠們,將會是探索在科學前沿的先驅。
這樣的人才我們要大力的招攬和保護,爭取早日將勞動力從繁重的農業生產中解放出來,到那時,整個大夏將會迎來一個飛躍式的發展。”
景衍握了握她的手:“我已去信給太上皇,不日即將下旨,招攬全天下的能人異士,入朝為我大夏所用。
鼓勵民間發明創造,若證實其發明有用,發明者或直接獎賞金銀,特彆優秀者,可直接入工部做事,捧朝廷的飯碗。”
蔣禹清歪了歪頭,笑著調侃了一句:“我夫大善也!”
景衍摸了摸她的頭發,鄭重道:“下一步我們還要想辦法多賺些錢,該把孩子們上學堂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他頗為感慨道:“世人看我大夏蒸蒸日上。殊不知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太多,要走的路還太遠,要花錢的地方更多。
我自繼位以來,日日緊繃,是一日也不敢鬆懈。”
蔣禹清抱著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裡,語氣堅定:“我知道的。無論前路如何,我必一路相隨。”
景衍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笑的幸福而滿足:“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此次來洛城,墨家是最意外的收獲。墨家人離開後,一行人也繼續啟程南下。有人說秋天是最美麗的季節。農人一年的忐忑和希望,全都濃縮在這片金黃裡。
官道兩邊的田野裡,農戶們背著大筐,推著小獨輪車,歡快的奔走在田間地頭。
收玉米,收花生,收紅薯,豐收的喜悅和快樂,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
夫妻倆被這幅田園豐收的美景所震撼,不由自主地停下車來駐足欣賞。
在離他們十多丈遠的地方,就有一戶人家正在田裡收花生。
新拔出來的花生尚帶著許多泥土,一串串的掛在中黃的花生秧子上,白生生,胖乎乎,小鈴鐺似的,看著十分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