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根本辦不到。
彆說拿下沈棠了,甚至連給對方帶去危及性命的壓力都做不到,他們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著沈棠提著戰利品到處耀武揚威。盟軍高層都扛不住這種心理壓力,更彆說手底下那群烏合之眾。幾乎是沈棠斬下盟主頭顱的瞬間,原先還能說句齊整的軍陣開始出現潰散。
當沈棠喊出那句“賊首頭顱在此”,心態崩了。訓練有素的精銳抗壓能力強,或許麵對此等情形還能化悲憤為動力,拿出背水一戰的勇氣,而那抗壓能力弱的直接萎靡不振。
也有武將試圖用血肉之軀撼動她的氣焰。
結果無一例外都折戟沉沙。
軍心下跌直接導致軍陣大亂,盟軍指揮試圖穩住陣腳,一道道軍令傳達下去,那戰鼓的鼓點從一開始的沉穩有序逐漸變得淩亂混雜。士兵不知該看戰旗還是聽戰鼓,這些士兵隸屬於不同的勢力,軍陣配合自然缺點兒默契。一方欲進,一方欲退,暴露出致命破綻。
指揮兵馬的武將見狀越是心慌。
哪怕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現實局勢根本不給他時間整理調整思路,最後便是亂的更亂,慌的更慌,即便各部武將奮力壓製,也無法阻止隊伍混亂的趨勢。甚至有狠人選擇殺一儆百,結果卻沒能達到震懾預期,反而加速了軍心的潰亂,戰場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嗯——
既然成一鍋粥了,那就趁亂喝了吧。
沈棠手腕一翻,召喚出自己的武膽圖騰,各種buff全部拉滿,劍鋒直指敵陣心臟處。
“殺——”
即墨聰眯了眯眼,手中木杖指向敵陣。
“公西勇士們,隨殿下殺過去!”
兩軍兵馬數量懸殊,不過卻是人少的一方摁著人多的一方暴揍,各種光芒在戰場上空交織成網。盟軍第一下就被打懵,沒等他們調整過來又被迫迎接疾風驟雨般的強勢進攻。
如果說到這一步還能硬著頭皮抗一抗,那之後發生的事情就讓他們徹底扛不住了!魏樓這廝看著公西一族已經衝殺在最前方形成尖銳的錐形陣,於是放心施展他的文士之道。
上戰場前,他還跟即墨聰溝通過戰術。
在確信他的文士之道無法對公西一族勇士產生影響後,他發現公西一族跟自己配合,完全能構成一支戰場上無往不利的陸地最強軍團。因為他的文士之道能將文士武者顛倒。
而公西一族——
即墨聰道:【我等是殿下的擁躉,修煉的是信念神力,而非外界的文氣武氣。你這個文士之道的規則,按理說是無法影響我們的。】
畢竟雙方都不在一個力量體係。
這也就是說,魏樓可以將敵軍中的武膽武者全部變成文心文士,將文心文士變成武膽武者。他們沒有提前熟悉過這一招,混亂之下中招,隻會手腳大亂。軍陣指揮原地停擺。
反觀自己這邊,公西一族精銳不受影響,能以錐形陣切開敵陣的同時,也能隔絕敵兵跟己方中後方士兵正麵交鋒,為己方這邊爭取反應時間。公西一族負責破陣傷敵,他們負責補刀壓製抓俘虜,配合後將戰果收益最大化。
廝殺下來,盟軍敗局注定。
眼看著戰局無法挽回,殘部便想著撤退保全力量再做圖謀,於是且戰且退。嗯,說得好聽是且戰且退,說得難聽一些就是前麵的人來不及轉身逃跑而後方的人扭身丟盔棄甲。
今日出征沒看黃曆,盟軍殘部發現自己倒黴到家了。他們剛跑了沒多遠,前方突然傳出一陣陣急促馬蹄聲,喊殺聲由遠及近,飛揚煙塵幾乎將退路都掩蓋:“將軍有埋伏!”
沈幼梨這是還沒打就算到他們要吃敗仗,特意提前派了兵馬截殺他們的後路!再一想到沈棠兵力數量,為首的武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都覺得自己臉皮被沈棠扯下來踩踏了。
“何其狂妄跋扈囂張的蠢婦!”
“穩住軍心,莫要慌亂,他們人不多!”
這陣仗定是沈棠的人故意製造出來讓他們自亂陣腳的,他這麼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
出兵前,他們調查過沈幼梨帳下兵馬。
粗估今日她帶出來的陣前主力,幾乎是她能調動的極限。也就是說,她能勻出來截斷他們後路的伏兵不會太多,一次衝殺就能破解。眼前陣仗越大越表示他們人數上的氣虛!
“隨本將軍殺出——”
比最後一個字先登場的是破霧而來的箭。
泛著紫光的箭鏃幾乎要貼上他眼球!
整個世界喧囂都在遠去,時間在這一瞬猶如泥牛入海,變得極其緩慢,他全部注意力都這支幾乎要奪取他性命的冷箭之上。他能清晰看到箭鏃上的寒光,箭杆上的紋路,箭羽上破開的氣流……就在這生死一瞬,他的靈台識海驀地爆發出一股灼燒靈魂的爆裂熾熱。
隻聽他口中一聲高喝。
暴戾火焰自周身轟得綻開。
那支冷箭在接觸到火焰外衣的瞬間就被燒成齏粉,而他則感覺自己四肢是前所未有的輕盈,方才苦戰消耗的丹府充盈得幾乎要溢出來。胯下戰馬似乎感覺到他的狀態,奔馳速度在極限上提升一倍,一人一馬似化作流星。
這種突破的暢快讓他靈魂都在咆哮。
陡然萌生天上地下我獨尊的磅礴之氣。
可下一秒,濃霧殺出的人將他打回了現實。交鋒的瞬間,他看到對方麵甲下的不加掩飾的嫌惡與嫉妒眼神。含糊的聲音穿過戰場喧鬨,清晰傳到他耳朵,對方道:“格老子,乃翁最討厭臨陣突破的幾把,跟乃翁裝甚裝!”
自詡神箭手的他施展出引以為傲的絕活,不僅沒一箭將目標帶走,反而親眼看著人家躲過殺機,還在生死一瞬覺醒武者之意。跟敵人在他頭頂脫犢鼻褌拉屎差不多,惡心人!
下一擊就直衝對方命門而來。
“讓你突破!讓你突破!讓你突破!”
去地府多喝幾碗湯,下輩子彆跟他裝了。
隨著此人出現,濃霧中也殺出大片陰影。
這些人身上所穿盔甲與沈棠這邊不一樣,雙方一碰麵,二話不說直接開殺。盟軍這些兵馬為了逃跑更快,武者收了盔甲,武卒卸了盔甲。麵對這支突然殺出的伏兵就成了待宰羔羊,連像樣防禦都組織不出來,更彆說反擊。
季孫音本想阻攔一下。
那個武將能臨陣突破就能說明對方抗壓能力與天賦悟性都不錯,俘虜了改改能用。隻是他開口晚了一些,自己手下愛將雙手持刀,壓著對方肩頭,一刀就將人斬成了不規則的兩半。除非大祭司她們現在在場,或許能吊著一口氣將人拉回死亡線:“唉,可惜了。”
痛失一個能儘情壓榨乾活的人徒。
待此地廝殺漸歇,天色已暗。
沈棠也提前發現這支突然殺出來圍堵盟軍的奇兵,一看就知是友非敵,大祭司她們與魏樓叔侄先一步發現奇兵身份。即墨霜冷淡麵上浮現幾分笑意,笑罵:“總算沒白養。”
這孩子還知道回來。
魏樓縱馬上前:“主公怎來了?”
季孫音:“收到消息,擔心這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