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主家東西這種事情,一次兩次不會被發現,次數多了,就一定會暴露。
胡三在某次偷盜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而這個時候,他還欠了外麵賭場的高利貸,利滾利下來,已經到了他無法償還的地步。
可以說,他偷的東西的價值,還有欠的賭場高利貸,足夠買他的爛命好幾次了,這些錢直接去找人牙子買好幾個奴仆都夠了。
胡三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被抓住之後,就很光棍的全都認了,隻求痛快一死。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劉家大管家並沒有要了他的命,更沒有按照當時的規矩砍斷他的手,反而問胡三想不想活下去。
胡三當然是求之不得,能活下去,誰願意死掉?
大管家說會救胡三的性命,不過大管家這樣做並不是突發善心,也不是看胡三是什麼可造之材要收買人心,而是要胡三賣命給劉家,死心塌地的為劉家做事情。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胡三有點說不太清楚,他隻記得大管家帶他去了一個房間,房間裡密不透風,四周都點著蠟燭,他被要求坐在房間最中央,一動也不能動。
他坐在房間中央,也不知過了多久,直接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次醒來,已經不在劉家大院了,或者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憑感覺,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地下的地道之中。
那段時間,他覺得整個人都像是中邪了一樣,呆呆傻傻的像個木偶,隻知道聽命行事,連吃飯喝水這種事情,也要聽了命令才會做。
跟他一起的還有幾個人,一直生活在地道之中,整日裡都是做一些上麵吩咐下來的任務,比如說把一些箱子從某處運到某處,把某些東西拖到固定的地點,會有其他人負責後續工作。
他和那幾個人就像老鼠一樣生活在地下了很久,他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
某一天他拖拽的那個箱子破了,滾出一個人頭骨,他被嚇了一跳,就突然恢複了意識。
他知道這裡不是善地,不敢輕易暴露,隻能繼續假裝呆呆傻傻的,跟著其餘人一起乾活兒,實際上卻偷偷的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在他觀察之下才發現,這地下通道裡其實並沒有看守,隻有一個家夥隔著門向他們發號施令,大概是因為覺得他們都被邪術控製了,根本不擔心會有人清醒過來,自然也不會嚴加看守。
就這樣,胡三繼續偽裝成被邪術控製住的呆傻模樣,花費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摸清楚了周圍的情況,在一個雨夜偷跑了出來。
他之所以選在那一夜逃走,是隔著木板聽到發號施令的那家夥當夜要去赴宴,他逃走之前,趁機摸進了那家夥的房間當中,找到了一本發黃的小冊子和一個小木盒。
當時他隻是想進去翻一些財物出來帶在身上,以備路上的不時之需,結果錢財沒翻到,翻到了這樣一本小冊子和小木盒。
胡三讀過兩年私塾,還是認識字的,等他連夜跑出幾十裡路,逃到附近一個山洞裡躲起來,拿出小冊子和小木盒仔細一看,才知道自己偷來的竟然是一本邪術的修行法門。
胡三這家夥雖然不學無術,卻很有點小聰明,他心裡清楚,自己要是直接逃回老家,很可能會被劉家人找到,還不如先學了本事再說。
於是,這家夥就躲在北麵的山裡,住在山洞裡,開始修煉起那門邪術。
這家夥也是運道好,剛好遇到了獵人在山裡放的夾子上有一條受傷的野豬,他剛好取了野豬的靈魂,把邪術修煉入門,又帶走那頭野豬,增補了氣血。
就這樣,幾年時間內,胡三白天就躲在山洞裡修煉,隻有夜裡才會偷偷跑出來,在附近山村偷一些衣服食物等日常用品,等到覺得自己邪術修煉有成之後,這才喬裝改扮之後,偷偷摸回了省城,想要去找劉家報仇。
可是等他回到省城,發現劉家大宅已經換了主人,找人一打聽才知道,幾年之前劉家人突然變賣了財產,舉家搬遷了,至於搬遷到了哪裡,根本沒有人知道。
劉家搬遷的時間剛好是在胡三從地下通道逃走以後,胡三隱隱覺得,這其中是有關聯的。
因為他清醒後的那一個月,曾經聽到那個發號施令的聲音跟洋鬼子交談過,用的是洋文,他聽不懂,不過聽得出那個發號施令的家夥在麵對洋人的時候,表現得像奴才一樣。
他逃出去的那個雨夜,也曾經回頭看過地下通道所在的位置,曾經遠遠的看到了亮著十字燈光的窗子。
劉家人全都消失不見了,胡三想要報仇的目的自然是無法達成的,他也曾經去打聽過省城的洋和尚廟,得到的卻是一致好評和惋惜感慨——當年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如何稱呼神父,就把他們叫做西洋和尚和西洋尼姑,教堂自然也是叫做洋和尚廟。
省城老百姓對洋和尚廟很有好感的原因是,他們開了育嬰堂,那個時代又沒有什麼避孕措施,懷了孩子都是要生下來的,可家裡又窮,根本養活不了孩子。
於是,棄嬰就成了普遍情況,洋和尚廟就開了育嬰堂,養不起的孩子,父母放上點銅錢,趁著夜裡放在育嬰堂的門口或者窗口,育嬰堂的洋和尚和洋尼姑白天就會把孩子帶進去撫養。
唯一的條件就是,從此之後,不能追查,不能過問,隻要送去了育嬰堂,就相當於斷絕了跟孩子的緣分,從此一輩子都是陌生人。
不過坊間有傳言說,那些孩子都被洋和尚和洋尼姑養大之後,坐著船漂洋過海,去洋人的地界享福去了,過的日子可好了。
這些傳言並沒有被證實過,不過大家都是相信的,畢竟洋人的確過的都是好日子,看他們吃的白麵饅頭就知道了。
隻是劉家搬走後不久,這邊的育嬰堂也突然關了門,那些洋和尚和洋尼姑全都沒了蹤影。
胡三總覺得這事兒有點怪怪的,不過既然沒了後顧之憂,他也就放鬆下來,用他修煉的邪術,偷偷害了一個富戶之後,接著衣錦還鄉。
結果還沒過上兩天好日子,就不得已使用了邪術,好死不死還漏網一個,被衙門給捉了。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皺眉道:“當年劉家和教堂的事情,就沒有人追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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