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腳貓這三個字,侯三爺的表情相當複雜,不過形勢比人強,他最終隻能把怒氣壓了下去,無奈道:“他就沒教這小子多少東西,就教過一些基礎的算命,這小子還不愛學,這是最近遇到事情了,又剛好找到我,我才教了他一點本事。”
“他為什麼不願意把那些厲害本事教給這孩子?他想把那些本事都帶進棺材裡去嗎?”老太太的表情十分凝重。
“這我就不知道了,隻有問他才能知道。”侯三爺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說道。
“難道是覺得時代變了,這些本事沒有什麼用了?”老太太說到這裡,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現在願意學這些本事的真沒什麼人了,都想著賺錢過好日子。”
“這些本事是厲害,可是規矩又多,不義之財不能賺,遇到孤苦還要出手幫,接受了傳承,基本上就要過一輩子苦日子,又有幾個願意的。我這邊也是沒什麼願意學蠱術,也隻有百合花這可憐丫頭願意跟我這老婆子學本事。”
這個我聽侯三爺說過,有很多術法都是有特殊要求的,比如說一些可以治病的秘法,能治一些中西醫都無法治愈的疾病,比如說鬼麵瘡,比如說全身大麵積燒傷,就算以現在的醫學科技,那種大麵積燒傷也隻能一點點的植皮才能治療,最後還會導致皮膚扭曲,麵目猙獰。但是那種傳下來的秘術,是可以直接全部治愈,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
隻是傳承這種秘術是有規矩的,不能收取錢財是第一條,對方拿著禮物來感謝可以收下,禮物還不能過於貴重,還有就是修行這一類秘術,本身要持戒,有些甚至要比和尚的清規戒律還要嚴格。
所以,這些秘術漸漸的就失傳了,因為不賺錢還要受苦持戒,又有幾個人願意一輩子這樣無私的奉獻?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動蕩的年月,這些身懷秘術的人都被當做封建殘餘給打擊了,這種傷害才是最大的。
對有信念和理想的人來講,清苦和堅守並不可怕,最怕的是背叛和唾棄,情感上的傷害會破壞信念和理想,斷代了就再也無法傳承。
“是啊,這一行清苦,又有誰願意放著好日子不過,來學這些。如果不是因緣際會,現在也沒多少人願意接觸這一行,相信這些。”侯三爺也似有所指的說道。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我隻能端起茶杯默默喝茶。
不過沉默並沒有錯持續多久,老太太忽然開口道:“他這些年還好吧?”
“應該挺好的吧。”侯三爺說著,轉過目光朝我看了過來。
我頓覺頭皮發麻:其實這些年我還真的不太了解外公的人生情況,我七歲之前沒有記憶,外公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外婆是什麼時候離世的,村民們無意間提起我還有兩個舅舅,兩個舅舅又是怎麼出世的,我母親嫁到了哪裡,父親是誰,家裡又發生了什麼變故,我通通都不知道。81.????
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我七歲之後,到高三,等到去省城上大學之後,我就很少知道家裡的情況了,其實就算是高中三年,我對家裡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因為平時都在學校裡上學,我接觸到的都是同學,家裡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我唯一能知道的,也就是外公這些年之間身體一直很好,沒有什麼病症和意外,隻是每個月都要固定去東山裡去找老道談而論道,不過經曆過老道幫我抓靈魂之中鬼蛇的事情,我又有些不大確定了。
也許外公去找老道,並不是簡單的坐而論道,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也不一定。
一時間,我心亂如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老太太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即便衰老,她此刻的眼神卻依舊明亮清澈,仿佛在期待著答案的懷春少女一般。
麵對她期盼的眼神,我隻能回答道:“外公他挺好的,身體也一直不錯。”
我沒敢說前一段時間,外公為了救我差點出事,怕這老太太直接把責任怪在我的頭上。
而且在我的概念裡,這段時間給家裡打電話聊天,感覺外公的聲音挺洪亮的,感覺身體應該是恢複了的,所以,這種已經過去的事情,也就不需要再去說了。
“他平日裡都做些什麼?你都給我講講。”老太太眼睛發亮,有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我忍不住看向侯三爺,這要怎麼講起,難不成今天過來就要先跟老太太聊上一天外公的事情?陰蛇蠱要什麼時候去搞?
侯三爺見到我的表情,忍不住啞然失笑,隨後開口道:“你還是彆為難孩子了,年輕人瞌睡多,他跟著我趕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昨天夜裡有熬了一晚上沒睡,你先讓他睡上一覺,他外公的事情,我也都知道,我給你講。”
老太太一聽,立刻開口道:“小百合,那你領著他去屋裡睡覺吧,把養蠱那個溫床整理一下,讓他睡那上麵。”
百合花一聽,立刻乖巧的站了起來,示意我跟她一起走。
我忍不住再次轉過頭看向侯三爺:“三爺,我的陰蛇蠱咋辦?我睡著了,它可是要動的。”
侯三爺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臭小子,還挺怕死的。在這裡睡覺,你就放心大膽的去睡,那陰蛇蠱要是真的敢亂動,那就直接把它抓了,你也不看看在誰的地盤上。”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