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我多吃。”我看著那些形狀古怪的肉塊和肉段,再加上它們還跟昆蟲湊在一起,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是真的下不去筷子。
我隻能岔開話題,問道:“婆婆,我做的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讓這陰蛇蠱進化?”
“來,先吃,一邊吃,我一邊給你講。”半夏婆婆伸出筷子招呼我,上來就先給我夾了一筷子油炸的那個昆蟲幼蟲。
接著,她又給侯三爺夾了一筷子,補充道:“這道菜是我們苗蠱用來招待貴客的一道菜,你們兩個是客人,前兩筷子要給你們的。”
看著那炸的金黃,卻依舊保持著昆蟲整體形狀的不知名蟲子,我真的是頭皮發麻,可是看到半夏婆婆笑吟吟的看著我,仿佛在期盼著我把東西吃下去,我狠了狠心,咬牙夾起一條油炸好的蟲子,送入了口中。
我原本準備嚼都不嚼,直接把這條蟲子吞下去,可是蟲子太長了,我無奈之下,還是咬了一口。
隻是這一口,我就愣住了。原本這蟲子吃到嘴巴裡是沒什麼味道的,隻有簡單的油炸味道,可是這樣咬開,一股獨特的,帶著草藥味道的異香立刻在我口腔中彌漫開來。
我心理上還沒接受,可是嘴巴已經不受控製的咀嚼起來,隨即將嚼碎的蟲子飛快的吞下了肚子中,接著,一股暖流立刻從我的胃部蔓延開來,讓我隻覺得五臟六腑都瞬間舒坦了不少。
我不由得愣在當場,接著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半夏婆婆:“婆婆,這個是……”
半夏婆婆笑了起來:“說了這是招待貴客才會上的菜,你以為就隻是隨便幾條蟲子炸一炸那麼簡單嗎?這是我們苗蠱特有的藥蠱,這種蠱蟲是用草藥喂大的,一點普通的葉子都不會吃,一年都不一定能湊出這麼一盤,也就是我養蠱的本事還行,當年又跟著你外公學了點看病采草藥的本事,才能養這樣的藥蠱。”
侯三爺也在一旁笑著開口道:“臭小子,你就趕緊吃吧。就我這張老臉,要是過來,還不一定能吃得上這好東西,我今天也就是跟著你才沾了光。”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半夏婆婆是因為看在外公的麵子上,才拿出這樣的好東西招待我們兩個。
“你個侯三,好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不想吃把東西還回來。”半夏婆婆的臉頓時虎了起來,不過我卻明顯看到她的臉上竟飛起一團紅暈。
這是害羞了啊。陳年老糖,甜到發齁了。
“嘿嘿嘿,招待客人哪有招待一半還要退菜的道理,這道菜挺好的,起碼能讓我這糟老頭子多增加幾個月壽元。”侯三爺一臉混不吝的表情。
我咀嚼著第二條送進口中的蟲子,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忍不住開口道:“半夏婆婆是姓秋嗎?”
半夏婆婆不由得一愣:“對,我是姓秋。你怎麼知道?是侯三這個老東西跟你講的?”
“不是。”我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小時候翻外公的那些手抄冊子,看到過秋半夏這三個字。”
當時外公跟我講,半夏是個草藥的名字,前麵寫個秋,是說半夏到秋天就會結果什麼的,所以才寫了個秋半夏。
現在看來,當年外公完全是在糊弄我,什麼半夏到了秋天成熟,明明寫的就是眼前這位苗蠱婆婆的名字。
聽到我的話,半夏婆婆拿著筷子的手顫抖了起來,眼眶也有些濕潤了:“是真的嗎?你真的看到過秋半夏這三個字。”
“是真的,我還特意問過外公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他說是一味草藥的名字。”我覺得外公和這位婆婆都這個歲數了,這種話題也沒必要隱瞞著,就把當時的情形講了一遍。
半夏婆婆一直專注的聽著,等到聽完,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中滑落:“那他跟你提起過我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他很少提起這些事情,連侯三爺我也是恰巧遇到才知道的。”
隨後,飯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還是侯三爺率先打破的僵局:“他那個臭脾氣你還不知道?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不肯跟彆人說,現在既然又聯絡上了,後麵總會有見麵的機會的。”
“還能見麵嗎?”半夏婆婆看向遠處的山峰,眼神有些迷離:“我這身體,沒有幾年好活了,也不知道臨死之前,還能不能再見他一麵。”
聽到這話,我的心忍不住猛然一抽:半夏婆婆對外公真的是用情至深,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居然還沒放下,念念不忘的居然是想要跟外公見上一麵。
一旁的百合花此刻開口了:“婆婆,好好的,說什麼喪氣話,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傻丫頭,你也是跟著我學了本事的,咱們就是學這一道的,雖然沒有他們玄門正統推算生死的本事,但是身體是什麼狀況,還是心裡有數的,我頂多也就是還有四五年的時間好活,到時候就算神仙也難救。”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無比沉重起來,我突然覺得連口中咀嚼的昆蟲也不香了。
侯三爺長歎了一聲,開口問道:“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侯三哥,我知道你占卜的本事很厲害,你能不能幫我占卜一下,我在臨死前還能見到他嗎?”半夏婆婆的表情中充滿了期待。
“能見到的。我來之前就占卜過,接下來我們的命運很奇怪,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最終會把我們的命運都拉到一起,我們當年這些老朋友,都會再次見麵的。”侯三爺一臉嚴肅的說道。
“能見到他,那我就沒有遺憾了。”半夏婆婆長長的呼了口氣,臉色也恢複了自然:“吃飯吃飯,再過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侯三爺卻不樂意了:“你還沒跟我說呢,你這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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