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眾她做了那個惡夢之後,就一直沉陷在裡麵,一直衝著自己的傷口扯啊扯,把自己扯得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說她為什麼不看透了,跟自己和解的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
殷東反正不會這麼勸吳柔。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換了任何一個人吃了吳柔的苦,都不可能重生之後,還心無芥蒂的照顧她弟弟。
白眼狼的屬性是先天的,後天改不了。
吳柔沒掐死弟弟,隻想著逃離,已經是很善良、很重情重義了。
漫長的黑夜過去了,天際竟露出一絲光亮。
一直蜷縮在地上的吳柔,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再睜眼,赫然發現視野中已不是一片漆黑,而是灰蒙蒙的,隱約可見一些景物的輪廓。
吳柔真是一刻都等不了,爬起來就往廟門口跑。
籠罩了整個河神廟的透明陣法防禦罩,也在她一頭撞向廟門口時,悄然給她開了一個口子,讓她毫無阻礙的進去了。
走的時候,吳柔緊緊環抱雙臂,也就是抱緊了揣進衣服裡的儲物袋。
扁扁的儲物袋,是她這輩子安身立命的底牌,讓她在詭異降臨的時代,能夠過一種不像惡夢中那麼淒慘的日子。
“這是臭弟弟欠我的……我拿走了,他也一定能活得很好……像惡夢中那樣,靠一張嘴就能哄騙那麼多小姑娘大嬸子……”
吳柔走出來還在一邊碎碎念,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再看到路邊的癩皮狗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而這時。
街道上不像是一片漆黑時的空無一人,各家各戶都有人忍不住出門打探情況,能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
像吳柔這樣的小姑娘上街的,還是很少,但現在也沒人心惶惶的,也不會有好心人提醒她回家躲著不要出來。
吳柔就像一條流浪貓,孤獨的走在街頭,很茫然的遊蕩著……她不想回家,是怕吳業回去找她,也是怕被殺手滅口。
惡夢中,她家在詭異降臨的大時代開啟之前,被一把大火燒沒了,啞嬸跟來曆不明的兩個孩子被燒死在家裡。
她嚇壞了,再沒敢帶臭弟弟回家,一直在城外的小型安全點生活。
算一算時間,家裡起火的時間就快到了,吳柔更不敢回家,隻是糾結要怎麼才能通知啞嬸離開。
要她冒死回家一趟,當麵跟啞嬸去說嗎?
不行,太危險了!
吳柔轉過頭,看向家的方向,帶點瘋勁兒的眼神,也染上了一抹憂急,下意識的說:“路邊連一條癩皮狗都沒有了,我要怎麼給啞嬸送信?”
“有沒一種可能,東子叔也要回店鋪,可以順便把你捎上?”
忽然,殷東的聲音入耳,讓吳柔聞聲轉頭,就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跟在身後,正含笑看著她,好像她是自家淘氣的小輩。
“我……”
吳柔有了惡夢中的記憶,不再是真正的小姑娘了,麵對殷東時,就有些不自在了。
殷東仿佛沒有察覺到小姑娘的不對勁,衝他一笑,說道:“想回家就跟我走吧。放心,你跟你弟弟的事兒,我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