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老頭這般反應,著實是月輕塵始料未及的。
月輕塵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老頭。
隻看到他的眼中,掩飾不住的興奮感。
即便已經中了她的軟骨散。
可是,邪王老頭,還是滿眸子的欣喜。
“你說什麼?小主子?”月輕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她並不懷疑邪王老頭的話。
他能說出自己母親的名字。
能夠操控弑月鞭。
足以可見,他與她是有淵源的。
可現在真的聽到他所說的。
月輕塵還是免不了震驚了。
神色閃動。
月輕塵掌心握起,將弑月鞭收起。
同時將軟骨散的解藥撒下。
邪天瞬間恢複了動作。
他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
而是很恭敬地落在月輕塵身側。
“沒錯!你是小主子。是我主子與李姑娘的女兒。”
邪王老頭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月輕塵。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的眼底,透著些許晶瑩。
他忍不住笑了又笑,像是在自嘲——
“哈哈哈,我就說嘛,怎麼第一眼看你就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你長得像李姑娘。小主子,我說得沒有錯,對不對?你的母親,叫李心魅。”
月輕塵嫣紅的薄唇緊抿。
許久,發出一個聲音。
“嗯。”
“哈哈哈——果然!果然啊!!”邪天老淚縱橫!
他顧不得其他。
倏然後退一步。
單膝跪倒於地!
“小主子,邪天方才對你失禮了!還請小主子責罰!”
月輕塵從藤椅上,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她看著那滿眼熾熱的邪王老頭。
“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何人?你的主子,又是何人?”
邪天深吸了口氣。
臉色愈發地蒼白。
他正要說話。
誰料這時,他突然渾身一陣抽搐!
一句話都說不出!
月輕塵大步前去!
卻見邪天一張老臉,煞白如雪。
額上,臉上,全都布滿了暴凸的青筋。
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猙獰!
他張著嘴巴。
迫不及待地想要吸食鮮血。
月輕塵之前就已經發現,他中了血蠱毒。
可現在仔細一探查。
發覺不對了。
他體內的血蠱毒,早已深入骨髓!
並且。
多年來,邪天所吸食的鮮血,更是滋養了這些血蠱。
而血蠱反過來,繼續侵蝕邪天。
惡性循環之下。
邪天隻會愈發地痛不欲生。
意識到這些,月輕塵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青雲城內,眾人都隻對這邪王人人喊打。
誰又知道,他的苦衷。
“血……”邪天還在低聲喃喃著。
月輕塵出手,替他封鎖了經脈。
隨後,金鳳圖騰閃爍。
陣陣玄力灌入了他的身體。
這才讓體內那些肆意躁動的血蠱,稍稍平息下來。
月輕塵試圖想替他將蠱毒逼出。
卻都失敗。
血蠱,已然是紮根生長在了他的骨髓與筋脈之上……
邪天的臉色,眼下稍稍地恢複了幾許。
他扭頭。
看著月輕塵。
口中大笑。
“小主子,看來你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我當初曾經有幸目睹了李姑娘救治我主子的一幕。現在看來,小主子你的醫術,更勝一籌啊!”
邪天從地上站起身來。
月輕塵卻是後退一步。
目光森冷。
清冷如玉的臉上。
沒有半分溫度。
“我記得,月戰野當初新婚之日,將我娘親送給了彆人與他交易,那人,可就是你的主子?”
邪天一愣,搖頭。“不是!”
月輕塵毫不掩飾地嗤諷——
“不是他?那我母親怎會懷上我?如果你主子是如此肮臟之人,那抱歉,我不認識你,更不認識他!”
想到娘親當日的下場。
月輕塵隻覺血液發冷。
邪天沒想到月輕塵說變臉就變臉。
著急地解釋著——
“當然不是!我主子才不是那等小人!李姑娘的確是被一個狗東西抓去了,可是半途,是我主子冒傷救下了她。”
狗東西?
月輕塵:“……”
邪天繼續道:“當日是李姑娘與我主子雙雙中藥。不得已才……”
邪天欲言又止。
月輕塵卻已經明了。
“為何我從來不曾聽娘親提及?”
哪怕是那日。
她深入月家的寶庫。
找到娘親的畫像。
聽到娘親的靈識留話。
她都沒有聽娘親或者任何人提起過這些事情。
邪天搖頭。
悵惋一笑——
“你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一切!當年在出事之前,主子就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抹去了李姑娘的記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主子知道,如若讓李姑娘知曉她被姓月的那狗東西送給彆人,以李姑娘的脾性,她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邪天很認真地解釋著一切。
月輕塵更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月輕塵知道。
邪天,所言不假。
“那你主子人呢?”月輕塵垂下眼眸。
邪天一聲長歎。
“主子如今身陷囹圄……”
“他怎麼了?”
邪天欲言又止。
最終,隻是道——
“小主子,我這輩子最大的心病,就是不能去將主子救出來,不過既然你出現了,那就好了……”
邪天說罷。
雙目突然掃向了四方。
他枯槁的雙手,從身子的兩側往上揚起。
刹那。
一道巨大的結界,將這後院籠罩了起來!
“小主子,我有東西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