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四方寂靜悄悄。
胡家的後院,儼然成了一個療養聖地。
魔靈尊主跟在月輕塵身後,直往前方。
此時此刻,他再也不像方才那般嘻嘻哈哈。
他的臉上覆滿了凝重與嚴肅。
他其實並不願意相信如今的天後是假的。
若真如此,那便意味著,真正的阿寧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是月輕塵的話,又讓他不得不選擇相信。
一路過來,魔靈尊主無比的忐忑。
終於他們落在了胡家上方。
魔靈尊主微微的眯著藍色的眸子,從虛空往下望去。
他的眉頭微鎖。
“你是說,她就在這裡。”
魔靈尊主皺著眉頭,言語之中全是不敢置信。
這裡隻是一個宅子的偏僻後院。
阿寧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又怎會屈居於此?
月輕塵的腳步微微一頓。
她轉過頭來,卻是認真地看著魔靈尊主。
沉沉的雙目望入了他那深邃的眼眸。
月輕塵一字一句道。
“魔靈尊主,待會兒務必要穩住自己的情緒。”
魔靈尊主瞳孔劇烈的一個收縮。
“莫不是……她……可是遭了很多罪??”
魔靈尊主的聲音都忍不住在輕輕顫抖。
月輕塵抿著紅唇,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輕吸了一口氣,認真道:“一會兒你自己看到便知。”
她掌心再起。
雙掌在自己身前翻飛,有一道道的光芒自她的掌心落下,覆蓋在了魔靈尊主的周身。
那依舊是障眼陣法。
障眼法的籠罩之下,將魔靈尊主的模樣完全的遮蔽了起來。
一眼望去,不過隻是一個尋常人而已。
“小家夥……”
魔靈尊主的嘴唇再度微微的顫動著。
眼下,他卻是出乎意料的緊張。
月輕塵眯著眸子看著他,很是認真的繼續叮囑著。
“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看到什麼,請尊主一定要淡定。”
“她的身份,暫時不可外泄。否則將會麵臨巨大的危險。”
月輕塵聲音落下,再度抬起手來,打開了下方落在整個胡家周遭的結界,帶著尊主往下。
……
胡家的後宅,無人敢前來打擾。
劉氏這一天一夜,完全的看守在寧姨的身側。
一天一夜下來,她總是心神不寧。
她知道月輕塵去了神風台。
劉氏到底是從生死荒境走出來的人。
當年在生死荒境的時候,她便曾聽過裡頭的人討論過神風台。
她知道,那神風台是九天之上最凶險的地方之一。
一天一夜,劉氏坐在寧姨的身側,始終是手中輕輕的摩挲著一串珠子,似乎在祈禱著。
她跟月輕塵相處的時間不長。
可她知道,是月輕塵將他與胡輕風從火海之拽了出來。
月輕塵更是鳳族的首領。
劉氏緊緊的地閉著眼,她在向神祈禱。
祈禱不要再讓這個姑娘再受太大的苦了。
祈禱這個姑娘能平安喜樂!
祈禱她能順順利利……
祈禱……她不要再吃那麼多的苦了。
滿屋子的寂靜,隻餘下的劉氏口中輕輕的呢喃聲以及身側寧姨均勻的呼吸之聲。
直到聽見外頭有腳步聲落入,劉氏這才睜開了眼眸,滿是驚喜的轉身望了過去。
等看到從外頭踏進來的人時,劉氏提著的心終於徹底落下。
哪怕月輕塵早已將身上的傷治療得差不多了。
可她滿身依舊夾雜著濃鬱的血腥味。
她的發絲也浸染著無儘的鮮血。
她滿眼的疲態,足可見昨天一夜究竟經曆了怎樣的一場沙殺戮。
劉氏望著眼前的姑娘,再也繃不住,眼眶之中有晶瑩淌出。
“月姑娘,您總算回來了。”
“我都擔心死您了。”
劉氏如此神色,倒是讓月輕塵猛地一愣。
“怎麼了劉娘?莫不是寧姨又出事了?”
月輕塵說著,匆匆邁開步伐往前走來。
劉氏望著眼前纖細的姑娘,她忍不住搖了搖頭。
“寧姨沒事,倒是姑娘,您能不能也照顧好自己?”
“月姑娘,這一個晚上你怕是都沒有休息吧。”
“月姑娘,你真是太辛苦了。”
她忙不迭地拉過了一把椅子,讓月輕塵坐下。
“月姑娘,您不要總想著彆人了,也要為自己的身子考慮考慮啊。”
“你看看,你如今都懷著孩子呢。”
劉氏說著眼底的心疼之色更甚。
月輕塵則是悄然彎起了殷紅的嘴唇。
聽著劉氏的續絮叨叨,心頭卻是有一股暖意流淌。
月輕塵始終相信,真心是可以換得到真心的。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