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白銀也會被磨損而消，至於人，”他眼神黯淡了一下，“與草木並無什麼不同，一歲一枯榮罷了。”
那人影一下子沉默，很長時間不再說話。
劉飛眼神微眯，看了看旁邊的葉青竹，心中有些著急：“不管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出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也對，時間確實不多了。”那人影回過神，慢慢飄到他麵前，似乎在仔細盯著他的臉龐。
“劉飛，我不會強迫你接受某個觀念，但是請你仔細記住我接下來的話，並在往後的時間裡，儘你最大的努力去揣摩。”
“在這世間，時間縱橫千年萬年，空間綿延無限，寂滅複蘇，而後周而複始。”
“而有一物卻能穿越這令人絕望的空間與時間，即便宇宙寂滅，也將傳遞於下次複蘇之時。”
“什麼？”劉飛皺眉詢問。
人影突然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擁抱他，但卻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一絲飄渺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
“此物名為愛，一切皆因愛而長久，其他皆為夢幻……”
劉飛頓時感覺體內經脈一陣發涼，仿佛那冰霜融水正在順著經脈遊走。
正在他錯愕之時，眼前的一切赫然扭曲變化，最終轟然崩碎。
又回到了草原上，葉青竹依舊站在那兒，安波柔依舊跪在他麵前。
劉飛眨了眨眼睛，低頭看了看雙手，感覺剛才看到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安波柔則是慢慢站了起來，目光平視著他。
劉飛上下打量一番，稍微歎了一口氣，低頭苦笑，準備接受對方的道歉。
然而安波柔卻搶先開口：“抱歉，我本來應該這一世就報答你的，可是這一世終究是過去。”
“我將入輪回，在下一世等待著你，當牛做馬也罷，貼身丫鬟也好，我將以十足真誠表達歉意。”
劉飛頓時滿臉震驚，剛抬手準備阻攔，對方卻又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
還沒等他說什麼，安波柔直接磕了一個頭，非常莊重。
劉飛微張著嘴巴，一下子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波柔保持著磕頭的姿勢：“劉飛，不論如何，請你不要再進攻蒙古。”
“這是為了我的私心，也是為了你。”
說完她抬起了頭，一隻手放在了心臟位置上，緊接著她的胸腔內發出了一陣沉悶的響聲。
心臟仿佛一朵開放的玫瑰，轟然崩潰。
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液，瞳孔緩緩放大，眼神也逐漸發散，她顫抖著看了劉飛一眼，緩緩朝著旁邊倒去。
實在是沒想到這一幕，劉飛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急忙單膝跪地，伸手要去扶住對方。
就在他的雙手剛要接觸到安波柔的一瞬間，他卻一下子抱空。
他看著自己的掌心隻剩下了無數的細密光點，這些光點緩慢飄舞，最終徹底消弭於無形，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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