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的手停在那裡，眼睛逐漸睜大，神情無比驚愕。
地府中，他見識過無數恐怖的場景，還有那麼多令人脊背發涼的餓鬼。
他曾經也被嚇得渾身不適，尤其是來到魔域之後，更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見識過所有的恐懼之物。
劉飛自覺，不論再見到任何東西，自己都不會再被嚇住。
可是，在見到白發之後的這張臉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終究是自大了。
漆黑鬥篷之下，森森白發之中，是一張真正的惡魔麵孔。
眼睛已經腐爛，留著黃色的膿水，是不是湧出一些青色的汁水，若有若無的腥臭味飄進鼻孔。
臉上白骨可見，牙齒半掛在紫黑腫脹的牙齦皮肉上，還在輕輕蠕動。
不知道是什麼蟲子，正在這些爛掉的肉塊裡麵蠕動著。
更關鍵的是，這張臉整體看起來猙獰無比，儼然是是一隻即將擇人而噬的惡魔！
“你……”劉飛張了張嘴，但是卻說不出話，隻是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這張臉緩緩抬起來，那眼珠子往上翻動，竟然發出一陣陣咕唧咕唧的聲音，晃動地離譜，好似隨時都會掉出來。
劉飛的瞳孔劇烈震顫，嘴角抽搐，目光所看之處，全都直擊他作為一個人族的惡心點。
“唔！”他的腮幫子一鼓，趕忙用手捂住。
強烈地惡心感一股股地衝擊著他的喉嚨。
這女惡魔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剛才的那一聲哼笑，更像是提前嘲笑劉飛，她抬起手，滿頭白發全部捋到後麵。
站直身軀，一動不動地看著劉飛：“你，真是渺小又可笑。”
說著她張開手，麵前無數氣體凝聚，赫然成了一麵鏡子。
她的臉上浮現一摸笑意，更顯得惡心至極。
語氣極其輕蔑：“原來如此，你的內心真是夠惡心。”
“虧你剛才還說得那麼好聽，真是大言不慚，哈哈哈。”
“明明這就是你自己的內心，可是你自己卻根本承受不住，真可笑。”
劉飛聽得目瞪口呆，眉頭緊鎖，十分疑惑：“我？”
“哦？看來你不但惡心，還十分愚蠢，還不明白嗎？”這女惡魔說話間打了個響指。
啪！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周圍，她麵前的鏡子破碎，緊接著天地之間一片寂靜，隨後也響起破碎的脆響！
兩人身邊的一切景物全部碎裂，無數碎片在空中飛舞。
劉飛已經完全驚呆，木頭似的看著一片碎片在自己眼前反轉著落下。
終於他在著碎片之中看到了倒影著的自己。
他頓時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後背陣陣發麻。
因為鏡子中的自己，分明就是他看到的這般惡心模樣！
“怎麼會……什麼時候，不！不可能，不不不。”
劉飛崩潰大叫著，雙手顫抖著抹在臉上。
他實在是不能相信，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手上的觸感卻十分真實，分明就是惡心的膿水和又涼又軟的腐爛血肉。
他緩緩放下手，停頓了好一會才鼓足勇氣看著自己的手。
這一瞬間，劉飛知道了什麼叫絕望！
“啊！”他長著大嘴嘶吼，聲音淒厲至極。
他的大腦完全混亂，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實實在在的現實又在不斷地衝擊著他的理智。
極儘慌亂之中，他的本能促使著他看向對方，嘴巴顫抖著，聲音低微：“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