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草綠。
林清月帶著兩個弟弟出門。
林靖宗是拒絕出門的,他滿臉都是痘痘,照鏡子都覺得辣眼睛。
他們班有很多男生長青春痘,他曾經還嘲笑過這些男生長得醜,現在他自己成了小醜。
林清月這個女人說如果今天不跟她出去,就要做十套試卷。
他一整個學期都做不完十套試卷,一天做完不是要他的命嗎?
他隻好戴上口罩跟著出門。
“二哥,你額頭上也有個痘痘。”林鈞耀幸災樂禍的說道,“我建議你戴個頭套,就是電視裡劫匪戴的那種類似絲襪的東西,二姐就有絲襪,不然借一雙?”
“你大爺!”
林靖宗氣的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再敢說痘痘兩個字,我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這一巴掌下手很重,林鈞耀立馬掐回去:“你是哥哥,不能欺負我!”
“我是哥哥,所以可以教訓你這個弟弟!”
“彆打我頭!”
林清月坐在前麵,唇角扯了扯:“誰再動手,誰就滾下車。”
兩個家夥立馬安靜下來。
不過兩人的眼神一直在廝殺,誰也不讓誰。
車子一路向前,從繁華的鬨市區開往郊區,停在了一所學校門口。
林鈞耀眨了眨眼睛:“大姐,這是哪裡?”
“你文盲嗎,牌子上不是寫的很清楚嗎,德康特殊學院。”林靖宗踩了他一腳,回頭問,“你帶我們來這裡乾什麼?”
他還以為去遊樂場玩一天呢,這才勉為其難跟出來的。
林清月淡聲開口:“阿祖在這裡。”
她知道,白羽從未帶他們來過這裡。
阿祖是他們的親弟弟,但自從住進特殊學院之後,兄弟之間就隻有過年能見麵,感情十分淡薄。
而阿祖的病,需要親人的關心和愛護才能慢慢恢複。
林靖宗和林鈞耀都安靜下來。
兩人的神情都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就算了,以後每個星期我們都來陪陪阿祖。”林清月的聲音變得柔和,“你們是阿祖的親哥哥,多跟他說說話,他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邁步朝學校走去,後麵兩個趕緊跟上。
一到周末,學校裡就來了很多父母,紛紛接孩子回家或者出去玩。
到老師辦公室站了一會,林清月就看到班主任帶著林昭祖從教室門口走進來。
上個星期她過來,阿祖一臉沉默,老師帶過來的時候,遠遠跟在老師身後,連照顧他最久的老師都無法碰觸他。
但是現在,他的手竟然放在老師的掌心裡。
“林昭祖的進步太大了。”老師一臉驚歎,“今天早上活動課,他主動來牽我的手,這放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他在班上也沒有朋友,今天早上交到了第一個朋友,兩個人手牽手坐在教室裡畫畫……”
林清月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
這就是那張許願符的力量吧,阿祖真的慢慢好起來了。
她招了招手:“阿祖,我是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林昭祖微不可查的往老師身後躲了一下,歪著頭仔細打量著林清月,似乎在思索。
林清月的聲音更加溫柔:“上個星期我們見過麵的,我還帶你去了遊樂場,記起來了嗎?”
林昭祖漆黑的眼珠緩慢轉了轉,然後鬆開老師的手,朝林清月走了過去。
林清月狠狠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