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江衍聽見舅媽罵罵咧咧的聲音。
16歲的少年,哪怕隻活在自己的世界,還是免不了受到影響。
洗漱好準備出門時,身後傳來張翠花的聲音:“江衍,你給我站住。”
江衍沒回聲,卻依言站住了。
張翠花已經習慣了江衍這樣,眯起眼來到他身前,聲音尖銳刺耳:“昨晚那錢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偷”這一詞,侮辱性極強,少年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眼底的黑暗漸漸濃稠。
張翠花一看他這樣就來氣:“不說話是吧,我看就是你偷了錢,跟你那死了的媽一樣,手腳不乾淨,就知道偷錢。”
說著,她大聲朝屋內喊:“江大生,你給老娘起來,看看你這好外甥。”
江大生被吵醒,十分不耐煩,也是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大早上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都乾嘛呢?”
張翠花一把扯過江大生:“你看看你的好外甥,偷了老娘的錢,還給老娘陰著張死人臉,你們江家還真是沒個好玩意兒,你妹妹當婊子,外甥當小偷,怎麼當初不一起死了完事兒,活著浪費老娘的糧食。”
張翠花提到錢的時候,江大生明顯表情不對勁,眼睛轉悠,正好對上江衍那雙黑氣沉沉的雙眸。
刹那間,江大生有種被抓包的感覺,一時間惱羞成怒,順著張翠花的話,對江衍罵罵咧咧定了罪。
提起邊上的凳子直接朝江衍砸去:“讓你偷錢,讓你偷錢,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把江衍砸得頭破血流。
而江衍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任憑血從額頭往下流,就那麼直直地看著這對夫妻。
張翠花怕打出事,趕緊拉住江大生的手:“行了行了,彆打出人命來。”
江大生這才罵罵咧咧地鬆了手。
人教訓了,錢得找回來,張翠花也不怕江衍陰沉沉的臉,過去就翻江衍的兜。
還真從江衍兜裡翻出些錢。
那是江衍做兼職省下來的一點錢。
因為張翠花夫妻倆不會給他生活費,也不會給他買資料的錢。
翻出錢,張翠花又是一陣亂罵。
其中最刺耳,也是江衍小時候聽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婊子的賤種”還說江衍的媽就是被江衍這個倒黴鬼克死的。
第一天上課,這是阮清清最重視的日子,意味著,從今天開始,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慢慢融入江衍的生活。
為此,阮清清起了個大早,青春期不需要任何化妝品,滿滿膠原蛋白,便是最直擊人心的美。
一中沒有強製性要求穿校服,都說女為悅己者容,阮清清想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麵展現在江衍麵前。
白色半裙,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淺綠色t恤,簡單又陽光。
高高紮起的馬尾,彰顯著青春獨有的青春氣息。
今天她沒有讓家裡的司機送,起得很早,跟爸媽打了聲招呼,便步行走到學校。
她太激動,完全忘記了上課時間,到學校的時候,才早上六點鐘。
門衛都還沒開門。
等了一個多小時,學校門才打開,阮清清算是第一個進學校的。
門衛大爺還笑著說:“小姑娘起得很早嘛。”
阮清清抿唇輕笑,露出臉頰可愛的小酒窩,又甜又乖:“爺爺也起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