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我的病，沒有等到合適的心臟源，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難過之後，忘了我，好不好？”
說出這番話，少年嗓子硬得發疼，胸口也悶得發疼。
漆黑的眸子不知不覺紅了一片，撫摸著她頭發的手用力到發顫，落到她頭上時，卻輕柔小心。
阮清清聽了，眼淚控製不住，仰著頭答應他：“好啊，如果你堅持不下去了，我會忘了你。”
一句話，讓少年心痛如錐。
阮清清揪著他的衣服，忍住淚意，從他懷中退出去，清淩淩的雙目望著他，白嫩的小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龐。
好似要將他刻進骨子裡。
柔柔地說道：“江小衍，你堅持不下去了，我一定會忘了你，一定會找一個愛我的人，跟他幸福一輩子……”
女孩在答應他的承諾，也在灼他的心。
“不要說了……”
心被人一片片撕裂，明明是他提出的要求，當女孩答應時，他又疼得厲害，近乎倉促地打斷了她的話。
“不，我要說。”
阮清清不聽他的話，笑得眉眼彎彎：“我要說完。”
“我要和那個人結婚，生孩子，做一切你沒有做過的事。”
少年心疼到窒息，手捂著心臟。
阮清清握著他的手，補充完後麵的話：“所以江小衍，你一定要努力活著，一定一定，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壓抑的情感，終於在這一刻崩潰，江衍聽出來了。
她不是在刺激他，是在求他。
求他一定要活著，為此，不惜說出違背心意的話。
江衍難受極了。
他也好想努力活著，可病情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準備落下，而他毫無抗爭之力。
“清清……”
“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好不好？”阮清清打斷他，笑著哭了：“該吃藥了。”
退出他懷抱，阮清清轉身，淚水終於決堤，顫抖著手去拿藥。
少年從身後將她擁住，納入懷中，緊緊閉上雙眸：“好，不說。”
就在阮清清顫抖著剝開藥時，發現一件意外的事：“江衍，醫生給你換藥了嗎？”
藥？
江衍搖了搖頭：“沒有。”
“轟。”
阮清清隻覺得一道晴天霹靂，從頭頂降落。
這藥，不是之前的藥。
隻是看起來很像，但是並不是。
隻有一個字的差距，藥效卻天差地遠。
十分鐘後，阮清清難受地看著江衍的主治醫師。
“拿錯藥了？怎麼可以拿錯藥了？”阮清清險些崩潰。
藥房的護士怎麼可以犯這種低級錯誤。
怪不得，怪不得江衍明明一直接受治療，明明已經好轉，卻突然急轉直下，忽然嚴重到這種程度。
這一刻，阮清清隻覺得難受到說不出話。
她不明白這究竟是命運的安排，還是什麼。
杜醫生感到很抱歉，但他知道，抱歉挽回不了一條生命。
江衍的情況明明控製得很好，卻因為這個低級錯誤，服用了影響心率的藥，反而導致情況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