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新沒有急著出來是覺得擁擠,索性已經考完鄉試,他的心也安定了下來,就在考場裡坐一會兒,想等沒人了再出去,省得跟一堆幾天沒洗漱的人擠來擠去的。
見到沒什麼人了,張自新起身收拾東西就往外麵走去,沒想到半路見有個人在地上蠕動著爬行,他趕緊上前去,“兄台,你怎麼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李意卿機械般地轉頭,說出的話跟喃喃自語一樣,“自,自新哥。”
這幾日,李意卿狀態良好,謄寫考題的時候更是精神,他根本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沒想到臨出考場前竟覺得手腳發軟,一開始他以為隻是累了,歇了一會兒,等到人都要走光了,他想走的時候,竟然走不動了,而且腦袋也開始發蒙了起來。
李意卿不知道,這幾年因為他注意鍛煉倒也沒生病,這次鄉試雖然他注意著休息,但考場的環境就這樣了,又連續這麼多天日夜顛倒,他的身體一出生就先天體弱的,一下子就受不住了。
“謔,意卿,你怎麼這樣了。”張自新邊說邊焦急地跑到李意卿身邊。
“呼呼。”
李意卿喘著熱氣,搖了搖發昏的腦袋,手抓著地下使不上力氣,喉嚨更是有一股難言的哽噎感。
張自新上前用手摸了摸李意卿的腦袋,“怎麼這麼燙,我背你出去。”說著側身要把李意卿背起來。
“呃嘔唔。”李意卿轉了一下頭,哇地一下子吐了出來,他還有點意識在,沒吐在張自新身上。
這可把張自新給嚇的,慌不擇言道:“我這就把你帶出去,李叔他們在外麵,你不要睡著了。”
他沒有力氣,手隻能在張自新背上動了動,雖然張自新的情況比兩人好,但他也待在考場幾天了,而且他想著出去吃頓好的,中午都沒吃什麼東西,這時候也沒什麼力氣的張自新暗自決定,以後一到飯點,他一定都吃飽了。
李長江和張管家這時候已經站在守龍門的衙差麵前了,知道他們是等考生,衙差便也沒趕人。
李長江已經急到管不上對考場的衙差的敬畏之心了,站在守門的衙差麵前道:“這,官爺,我們能不能進去看看?都沒有人出來了,我兒子和他同窗還沒出來呢。”
衙差肅著臉拒絕道:“不行,考場不能隨意進出。”
雖然已經考完了,但考場也是不能隨意進出的,何況裡麵還有帶著考卷的主考官和監考官。
李長江和張管家焦急得在外麵跺著腳,目光灼灼地從門口看著考場裡麵,沒多會兒,兩人同時見到滿臉焦急的張自新馱著人出來。
“是大少爺。”
張管家和李長江急著想衝進去,但見門口的衙差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隻能止步於門口,這距離平時也是不能站人的,但衙差知道他們擔憂裡麵的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李叔,張伯。”張自新見到門口外的兩人,眼前一亮,沒想到意卿這才十幾歲出頭,竟然這麼重,有點虛的他已經背不動了,隻能馱著意卿走了。
張自新一走近,還沒出來,李長江就看到他後邊馱著臉色發白的兒子了,李長江趔趄了下,手腳竟然不知覺的開始發抖起來。
等張自新疾步跑到門口,李長江顧不得守門的人了,直接跑過去,見被馱著不省人事的李意卿,衙差把剛剛想嗬斥的話噎了進去。
“意卿,你醒醒,怎麼了?”李長江邊喊著兒子,又快速摸著兒子的頭。
“李叔,快帶意卿回去,他發燒了,剛剛還在裡麵吐了。”
李長江顧不得這麼多了,背起兒子就跑,“張伯,你帶著自新回去,我先把意卿背到馬車上。”
林阿牛正駕著馬車趕過來,見到主家老爺帶著少爺焦急的奔跑,急忙喊道:“老爺,快扶少爺上來。”
阿牛停好馬車,跟李長江一起把李意卿扶上馬車,李長江快速走去看著兒子,阿牛一個用力坐上車轅就駕著馬車往回趕,心裡還慶幸,還好範公子見考場的道路空蕩了,少爺他們還一直沒出來叫他趕馬車過來看看,省得還得走一段路,剛好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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