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沒點多少，沒想到李意卿接著後麵點了好幾個菜，季鳴挑挑眉，以為李意卿就要娶他妹妹了，在討好他。
兩人聊了一會兒功課，菜便上齊了，見小二出去把門關好。
“季兄何時啟程到盛京？”
“過幾日就要走了，想來是要在盛京過年咯。”
李意卿點點頭，會試在二月份，從安慶府到盛京走水路都要不少的時間，確實也要提前幾個月過去盛京。
“可惜我要下場才參加會試，不然就可以和季兄一起啟程到盛京了。”
“意卿也可跟我一起啟程去盛京，以你鄉試的名次，想進太學輕而易舉。”季鳴說的時候，還有些羨慕，太學啊，天下學子，多是想進的，可惜他們沒有資格。
李意卿笑著說道：“太學關係錯綜複雜，我已另有打算，年後便跟自新哥到中州豫原書院，閒了還可以到處遊學，拜訪名門大儒。”
自從知道季鳴要參加會試，他們便沒跟他說要去豫原書院的事，所以季鳴聽到他說的話的時候，還有些怔愣，不過想到不去太學，那豫原書院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見說得差不多了，李意卿看著季鳴說道：“想來是要離家兩三年了，屆時季兄高中進士，意卿怕是不能回來祝賀了。”
季鳴蹙眉，兩三年不著家，可是他妹妹明年就及笄了，而且意卿今日也是有些怪異，先前就知道他去盛京的事了，為什麼今天還特地請他吃飯。
就是要給他送行，也應該是和敬春他們一起才對，直到現在也沒說定親的事，還直接跟他說到豫原書院，又說幾年不回家，季鳴也不是什麼蠢笨之人，霎時間便察覺有些不妙。
儘管是幾年的好兄弟了，但季鳴還是有些生氣，他妹妹不知道多少人上門求娶，也不是妹妹上趕著嫁李意卿的，李夫人昨日沒有拒絕並且應承了下來，今日這李家又反悔。
“意卿，有事明說吧，我看今日這飯可不好下嘴了。”
見季鳴生氣，李意卿心下歎氣，彆說季鳴了，疼閨女的人家就沒有不生氣的，這也是他這次為什麼對他娘疾言厲色了，這事弄不好，彆說同窗情誼，那季大人不找茬都是好的了。
站起來，深深地行了一禮道：“季兄，這事是我們李家做得不對，還請原諒則個，在下現在是一心撲在學業上，無心情愛之事。”
人家好好的姑娘，他總不能說我不喜歡你妹妹吧，那可能會被打，索性雙方並未大張旗鼓談婚論嫁，能私下解決是最好不過了。
“我妹妹有何不好？你看不上她？”
李意卿急忙擺手，“季小姐才貌雙全，實乃意卿高攀了，但成親一事，及冠之前，我不會考慮的。”
季鳴氣極，妹妹本就比他大上一歲，他及冠，妹妹都成二十一歲的老姑娘了，再說他也看出來，李意卿的本意是不會跟妹妹成親的。
走出迎客來酒樓的時候，季鳴的臉色陰沉極了，連元掌櫃嬉皮笑臉送他都沒吭一聲。
見季鳴走遠，元掌櫃到雅間問道：“李公子，可是和季公子鬨了不快？”
李意卿沒回答，還是忍不住歎氣，就是知道這種事容易讓雙方不愉快，回去還是再叮囑娘一聲吧，不然容易得罪人。
季府，吃午膳的時候，季鸞一聽哥哥赴李意卿的邀請，嘴角勾了勾，用完飯，一家人在客廳喝著茶聊。
沒想到見季鳴怒氣衝衝地回來，季夫人一愣，問道：“鳴兒，你不是跟李解元去迎客來吃飯嘛，怎麼回來這麼快，還一臉怒火的樣子。”
想到剛剛李意卿的話，季鳴看著娘和妹妹，欲言又止，想說又說不出口，這李意卿可是妹妹親自看好的人。
季鸞多聰明一個人，見哥哥這樣，心裡跳了一下。
把下人都叫下去，季鳴最終還是說出口了，“娘，今日兒子赴李意卿的約，他道是年後要去中州的豫原書院，起碼兩三年不會在家。”
“什麼？”
季夫人還沒說話，季鸞就驚呼出聲，臉上一直帶著的笑意瞬間就斂了下來。
走到女兒身邊，季夫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轉頭看向兒子道：“就是兩三年不在家，我們家的女兒定了親也是可以等這幾年的。”
如果隻是這樣，李意卿根本就不會特意請了他去說，想來昨天那李夫人回去跟意卿說了，當天意卿的帖子就到了他手上，可見是沒有想過跟他家成為親家。
“娘，意卿他已經回絕了兒子，怕是這親事不成了。”
“混賬，這李家是想食言而肥嗎？我們家嬌貴的姑娘，是他們想娶就娶，說拒絕就不成的嗎。”
季老夫人說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季鸞嗚咽著，“奶奶。”
季夫人一聽女兒哭了，摟著女兒急道：“娘，夫君散值回來，我定要他給李家一個好看。”
歎了口氣，到底同窗了幾年，也知道意卿什麼性格，季鳴還是勸著家裡的女人們。
季鸞一邊哭，要說是因為被拒婚而傷心，倒是沒有多少，她多是有些羞惱的，這李意卿說破天也不過是個舉人，她爹是進士，哥哥也是舉人，怕是她也是被官員之子眾星捧月的。
散值回來的季大人不出所料，發了一通火，但是他比家裡的女兒清醒，這事隻有雙方家裡人知道，要是鬨開了，也是女兒吃虧，但又憋不下這口氣。
“爹，這事我想是李夫人事先沒跟意卿說好便應下了，這婚姻之事，雖然是由父母做主，但他明顯主意正的，也及時跟我們家通了氣，此事就此作罷吧。”
好歹同窗多年，他不想跟李意卿有間隙，畢竟前期他給了那麼多的孤本書籍卷子，下了不少本，而且他們幾人不說李意卿，就是範敬春他們二人看著仕途近在眼前了，他們三人是最親的，如他和意卿不親近，那意味著幾人都會漸行漸遠。
季大人也想到了這些，左手捏了下額頭道：“現在你奶奶和你娘都要我去教訓他，你說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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