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人和韋海陽沒想見過這樣的李意卿。
李意卿到工部好些時日了,上到馮大人,下到工部雜役,無一不對他的品性稱讚不已。
倒是少見他這麼疾言厲色的。
韋海陽上前,輕聲道:“李大人,昨日的麵罩匠人們拿去洗了。”
歎息地揉了揉眉頭,李意卿正色道:“這水泥的灰塵對身體有礙,我才讓家裡人縫製的麵罩,昨日回去之前,我已經跟周大人說過,今日會再帶些麵罩過來。”
忙了兩天,今天更是早早忙活,沒想到這位年輕的李大人一來就斥罵他們,匠人們心裡憤憤不平。
等聽了李意卿的話,大家開始著急忙慌捂住口鼻。
李意卿讓他們去洗了臉上的灰塵,等人都過來,對著馮大人還有韋海陽點頭示意。
之後把麵罩分給匠人們,這才對著匠人們出聲道:“不是本官對你們苛刻,本官不過在邊上看著,這些物料不出錯,之後走了,本官也便沒甚事,可這些活都是你們親自動手,灰塵有多大,你們也知道,不防著,之後恐對身子有礙。”
大家一聽,還真是,李大人說得在理。
此時李意卿說得曉之以理,又是關心他們的原因,這才一來沒見到他們戴麵罩便生氣了。
倒是讓剛剛憤怒的匠人平息了下來,之後還覺得是因為李大人關心他們。
然後戴上麵罩的匠人們倒是積極得很,很快,午膳前,便磨出了一批水泥。
看著磨好後的水泥,用手撚了撚,粗糙的觸感傳到手上,李意卿蹙了蹙眉。
馮大人和韋海陽也一臉喜意地走上前,也跟著撚了下。
見李意卿蹙眉,馮大人問道:“李大人,這水泥不成麼?”
緩緩地搖頭,李意卿歎息道:“前麵的煆燒,昨日我也在,瞧著是沒問題的,大約是近日磨料不行,太過粗劣。”
聽了李意卿的話,馮大人和韋海陽剛剛臉上的喜意不見了。
韋海陽更是沉聲道:“可是李大人,這些水泥,他們反複磨了兩遍了。”
確實比現代細膩的水泥還有些差彆,不過李意卿還是和馮大人還有韋海陽把水泥摻了沙子。
拿了些石頭砌了一塊牆,還用泥加水弄了一小塊路麵。
於是,匠人們便見到這幾位大人瞧著跟過家家似的,玩泥巴。
然後交代不要把他們弄的牆這些碰倒了。
走之前,李意卿再三叮囑匠人們,要是再乾水泥的活,一定要戴麵罩。
大家連忙點頭,李意卿這才放心地回去了。
連續三日,三人都到礦冶司看水泥牆和路麵。
由於天氣還不是很好,李意卿看著水泥才乾。
“馮大人,韋大人,不若過兩日再瞧吧,這樣結識些。”
這水泥是李意卿提出來的,他說的,馮大人和韋大人沒異議。
隻是兩人還是悄悄地用手壓了一下地麵,指尖傳來的僵硬的觸感,馮大人和韋大人瞬間眉開眼笑的。
第二日,李意卿沒到礦冶司,去了工部上值,拉著剛刻完麻將的譚木匠和鄭鐵匠嘀咕了半天。
然後用完午膳,譚木匠和鄭鐵匠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我說李大人,我這剛刻完麻將,便讓你逮著在這兒忙活,我還想回去琢磨琢磨這麻將到底哪好玩呢。.”
李意卿看著有些怨念的譚木匠,好笑道:“都是為了大興,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總是要為了百姓,乾點實事。”
譚木匠被說得無言,隻能繼續刨起了木頭。
兩天之後很快便到來,李意卿和韋海陽早早便到了礦冶司,馮大人今天要早朝,兩人因為急著看水泥路和牆,就先來了礦冶司。
兩人疾步走到水泥牆邊,李意卿用腳踹了踹牆體。
“砰砰砰。”
腳和牆體碰撞的聲音傳來,韋海陽見屹立不倒的水泥牆,雙眼一亮。
“李大人,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