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陸之宇漸漸恢複了知覺,他恨死了香玲那個壞女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殺死,可香玲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像發了瘋似的砸著房間裡的東西,目之所及,滿目狼藉。他終於砸累了,靠坐在窗邊的水泥地上,看著月色漸沉,看著東方泛白。
他明明記得當初加入情報局時,曾得到過最好的承諾,說他們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後盾,可以過最好的生活,實現人生的最高理想,可如今,什麼事都是反著來的。
那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後盾一直隱匿在黑暗之下,最好的生活離自己越來越遠,人生的最高理想已經變成了活著。
香玲離開後,直接去了鎮上,早在兩年前她就偷偷買下了一處幾十平方的小房子,用於緊急避險。
她不知道陸之宇的真實姓名,但也無所謂,估計幾年後那人是死是活都很難說。但她不想死,隻想逃離他們的組織,她早就看透了,中情局的一切的承諾都是假的,即使有命賺錢也沒命花。可是想退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搞不好還會被暗殺,思來想去隻能用這種更迂回的方式,讓自己成為棄子。
陸之宇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他想為出境再做一次努力。他開著車來到之前的關卡,沒想到今天寬闊的馬路上竟然暢通無阻,他欣喜若狂,狂踩油門,向著自己向往的生活加大馬力。
令他沒想到的是,距此幾公裡外正有天羅地網在等著他。
陸之宇被抓了,六七輛警車把他團團圍住。他被拉出車門後,說的唯一一句話是為什麼不提前一天?
他直到此時才不得不承認,天意弄人。如果提前一天被抓,起碼香玲就不會得逞。陸之宇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麵如死灰。
此時的於航正在指揮間諜的抓捕工作,無論是臨市的貨車司機老王,還是在海城鐵路部門工作的梁斌,以及那位軍工科研所的研究員,他們都相繼落網。
“長官,那個叫香玲的女人為什麼不實施抓捕?”
於航沉默了一下,“總要留下點線索給約翰遜。”
士官想了想,敬了個禮,出了房間。
香玲在鎮上住了幾天,正猶豫著要不要回村裡看看,就接到了約翰遜的電話。
“你在哪兒?”約翰遜問道。
香玲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在鎮子上。”
“你這幾天一直在鎮子上?那個魏大鵬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他在村子裡,我和他相處不來,吵了幾句,一氣之下來鎮上的旅館住了幾天。”
約翰遜沉默很久,“我和他們所有人都失去聯係了,除了你。”
香玲一怔,“什麼?你是說所有人?包括魏大鵬?”
“是的。”
兩個人都沉默著,他們不會不知道這種失聯代表著什麼。
“約翰遜,這事真的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和魏大鵬吵架了,怕他對我動殺心,才離開了村子的。”
約翰遜轉念一想,以陸之宇的脾性,的確有可能殺人,自從無法出境,他便滿心怨恨。
“你不要再回村子了,想辦法逃到其他城市,隱姓埋名,但要和我保持聯係。”約翰遜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香玲掛斷電話,不禁後怕,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成為那條漏網之魚。
慕世豪又在臨市待了兩天,回醫院做了個複查,才離開臨市回到大澳。
不出所料,他又把酒店的所有花銷都掛到了陸之戰的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