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鴻飛扔下錢,正打算和張進財溜達一會兒時,剛剛吵架那倆夥計已經徹底撕吧起來。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最後直接抱在一起,在地上來回打滾,塵土飛揚中,倆人依舊不依不饒,不停地動手撕打。
“警官,你快給勸勸吧,他們在我這店門口打架,我這生意沒法做啊!”
元興樓的掌櫃見兩個巡警就在附近,趕緊跑過來求助,因為擔心林鴻飛懶得管這事兒,他還順手往林鴻飛手裡塞了幾張紙幣。
元興樓是這燕京城裡有名的麵點鋪子,主做燒餅、荷葉餅、大餅等麵食。
適宜居和福聚德都是燒鴨飯店,每天都要買上百張荷葉餅,結果今天正趕上元興樓的荷葉餅就剩下一百張,新的還沒蒸出來。
適宜居和福聚德本來就有仇怨,兩個夥計自然誰也不想讓,就這麼吵著吵著便打起來了。
林鴻飛本來不想管,但是看了看手裡的紙幣,雖說這紙幣不如大洋瓷實,但也夠自己和張進財吃上一頓鹵煮了。
“行,忙你的去吧!”
林鴻飛邁步走過去,照著地上倆人就是幾記猛踹。
這幾腳可是夠勁兒,直接把倆夥計踢得嗷嗷直叫,馬上就鬆開了對方。
“都給滾起來,哪兒的夥計這麼沒規矩,大街上打架,擾亂治安!”
“走,跟我回局裡,我給你找個地方,讓你倆打個痛快!”林鴻飛一臉嚴肅地嚇唬道。
倆夥計一聽這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連連求饒,生怕自己真被帶進局子裡。
這時,適宜居的夥計眼前一亮,趕緊衝著人群外哭嚎道:“盧二櫃,盧二櫃您快過來呀!”
“怎麼了,怎麼了?”
聽到叫聲,一名三十多歲、身穿長衫、一隻手總是懸空耷拉在胸前,仿佛胳膊上掛著一塊毛巾似得。
林鴻飛一瞧就看出來,這名長衫男子肯定是飯店夥計出身,這些夥計在工作時,手臂上都會搭著一塊毛巾,用以幫客人撣土什麼的。
時間一長,這些夥計出身的人習慣性的會把小臂懸在胸前。
“盧二櫃,您快給我說說吧,這位警官要拿我去局子裡!”適宜居的夥計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旁邊福聚德的夥計也跟著說道:“盧二櫃,還有我,咱們兩家對門做買賣,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我也說說。”
“都彆急,都彆急!”
被稱作盧二櫃的中年人趕緊轉身,衝著林鴻飛拱手作揖道:“這位警官,我是適宜居的二櫃,我叫盧孟實。”
“這倆夥計不懂事,您千萬彆生氣,現如今這差事不好找,你要是把他倆拿進局子裡,掌櫃和東家肯定會開了他們。”
“您高抬貴手,饒他們這一次,我這兒有點兒茶葉錢,您買兩包茶葉喝,解解渴!”
說著,盧孟實往林鴻飛手裡塞了幾張紙幣。
“哦,盧二櫃,久仰久仰!”
“您客氣!”
“行,既然是盧二櫃求情,那這事兒就這麼著了,回頭你也跟福聚德的掌櫃說一聲,管好自己店裡的夥計,彆在街上給我找事兒!”林鴻飛依舊擺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態。
“得嘞,謝謝您啦,警官,改天有空,您上我們適宜居吃一頓燒鴨子去,錢記我賬上!”盧孟實立刻露出了笑容。
林鴻飛笑了笑:“好說,好說!”
然後他又衝著周圍人喊道:“行了,都圍這兒乾嘛,掙出今天的棒子麵錢了嗎,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林鴻飛這一嗓子,把周圍人嚇得趕緊四散開來,其中有個賊眉鼠眼、又瘦又黑的人力車夫小聲嘀咕道:
“真他媽沒勁兒,連個血花都沒見著,這也叫打架,白讓文爺費那麼多吐沫了”
“文三兒!”
一聲大喝,嚇得這人力車夫身體一哆嗦,黝黑的臉立馬一副慘白像。
這車夫正是文三,彆看他連個半大孩子都打不過,可是最喜歡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