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連山微微皺著眉頭,摸著下巴的胡茬子道:“以前咱們在軍校的時候,論起鬼點子,數鴻飛最多。”
“我現在就擔心鴻飛放棄豫北是假,誘敵深入、哦,不,引誘咱們深入是真。”
“萬一趁著咱們行軍時發起攻擊,那咱們肯定是會吃個大虧的!”
馬躍川微微點點頭:“是得防著他這一手。”
此時,金連山指了指淇縣北部的山區道:“我建議咱們停止行軍,先派出偵察部隊去雲夢山、跑馬嶺一帶偵察一番。”
“豫北一帶地勢相對平坦,能夠藏匿大批量部隊的地方,想來也隻有這裡了。”
上次直奉大戰,林鴻飛在戰場上的表現堪稱凶悍,再加上馬躍川和金連山又對林鴻飛頗為了解,所以每一步走得都非常謹慎。
馬躍川同意了金連山的想法,於是下令全軍原地紮營,又派出了幾支小股部隊進山偵察。
不過也隻是停留了一天多的時間,馬躍川派往南邊偵察的部隊傳回信息來:
“陝嶺軍已經全部渡過黃河,豫北一帶無任何防禦!”
按理說得到這個消息後,馬躍川、金連山他們就該帶著部隊直接南下了。
但是並沒有!
馬躍川擔心這是林鴻飛手下的陝嶺軍故意散播出去的謠言,萬一自己信了,毫無顧慮的行軍。
那陝嶺軍要是來個突然襲擊,他可不保證猝不及防之下,自己能擋得住。
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馬躍川又多等了一天,直到前往雲夢山偵察的部隊回來,明確告知那裡麵沒有埋伏敵軍後,他這才下達了進軍的命令。
而時間,也就這樣浪費掉了。
等到他和金連山帶著隊伍趕到黃河北岸時,陝嶺軍不僅全部渡河成功、修建好了在各個渡口的防禦工事。
最關鍵的是,黃河北岸竟然尋不到一艘可以過河的渡船!
那些渡船,都被陝嶺軍花高價錢給雇走了,到現在還在黃河南岸呢!
“糟了!”
“咱們顧慮太多了,失去了先機!”
馬躍川猛地一拍腦門說道。
金連山也是閉著眼睛、一臉的煩躁,他們兩個的謹慎並未起到好的效果,反而使得奉軍卡在這黃河北岸動彈不得。.gonb.
沒轍!
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
無奈之下,馬躍川給進攻魯省的奉軍發電報,請他們在魯省境內征調渡船過來。
同時,金連山則派出工兵尋找狹窄的河道,看看能不能搭建起浮橋過河。
若是無法搭建浮橋,也可以砍樹做木筏子,雖然比不了渡船安全,但好歹也能載著人過河!
至於那座貫通黃河兩岸的鐵路大橋,金連山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出來,陝嶺軍一定在那兒設下重兵把守。
那橋麵上又是一馬平川、沒甚掩護,要是想衝橋過去,奉軍就必須要承受極大的損失才行。
畢竟從過去到現在,守橋一方大多是占便宜的,而衝橋的基本上都是送命去了。
在一處水流相對平緩的河道附近,奉軍的工兵們正緊趕慢趕的搭建著浮橋,這段時間他們探查了好幾個地方,這裡是最合適的位置。
不過奉軍的工兵們並沒覺得有多開心,反而一個個神情緊張,兩隻耳朵恨不得支棱起來,眼睛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河對岸。
正當眾人緊張之際,就聽得河對岸先是一道道嗵嗵嗵的聲響,緊接著就是尖銳的破空聲!
“快躲開!”
“陝嶺軍又他娘的打炮了!”
幾個老兵立刻高聲呼喊道!
隨即,工兵們迅速放下手頭的工作,一個個連奔帶跑的衝向了不遠處的掩體內。
伴隨著一陣陣爆炸聲響起,周遭頓時塵土飛揚、連地麵都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顫動。
幾個奉軍士兵一邊感受著地麵上的震動、一邊呼扇著麵前飛揚的塵土,嘴裡忍不住罵道:
“他媽拉個巴子的陝嶺軍,沒完沒了是吧!”
“他們到底有多少炮彈,這都三天了,還沒打完呢!”
“再這麼下去,咱們早晚得讓炮轟死!”
“知足吧!”
“我昨兒聽說了,有一波弟兄去攻那座黃河大橋了。”
“結果橋沒打下來,反倒死了七八十個弟兄。”
“咱們好歹活到了現在!”
幸福是對比出來的,和那些攻橋的弟兄們一比,大夥兒還是蠻幸福的,至少炮彈從河對岸打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這點兒時間足夠大家尋找掩體了。
“我說,咱們軍營裡沒炮嗎?”
“咋不跟陝嶺軍對轟啊!”
一名工兵皺著眉頭問道。
有個年長的工兵班長說道:“有炮,但是我聽說炮彈不多了。”
“據說後勤那幫狗日的把買炮彈的錢都貪了,搞得旅座他們都不敢輕易開炮。”
“他媽了個巴子的!”
“誰貪的,這不是坑咱們弟兄嗎!”
“彆讓我知道是誰,知道了,我非得啪啪兩槍給他打死!”
工兵們顯得格外生氣,畢竟要是自己這邊能來個炮火掩護,他們哪裡需要像個耗子似的躲來躲去。
搞得現在浮橋的修建進度被大大延緩了,有時候因為修建渡橋的彩禮被炮彈炸毀了,還得重新製作。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五天,林鴻飛帶領的1萬餘人已經登上了豫省境內的火車,現在全速趕往黃河大橋一帶。
而在陝省的吳湧泉也帶著4萬餘人剛剛抵達洛陽,同駐守在此的陝嶺軍合兵一處。
當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張三垛那皺了五天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肩上沉重的壓力仿佛在這一刻瞬間消失了。
然而還不等他喘口氣兒,一條新的戰報傳來:“奉軍已攻克濟南,魯省宣布接受奉軍老帥的領導。”
“奉軍將領張宗昌率領2萬餘人,自魯西一帶,向豫東一帶進軍!”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