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沒必要在這種地方也該死的默契。
秦絕克製住眼睛和腦子,往左前方邁了一大步,將兩人的直線距離拉開到半米。
腳步聲惹得程錚陡然回神,好不容易褪色的耳朵再度蒙上層緋紅,秦絕聽見他淺淺咳嗽一聲。
“……”秦絕。
“……”程錚。
再寂靜下去就曖昧過頭了,臊不臊得慌。秦絕目光直視前方“走走。”
含在唇齒間狀似呢喃的聲音響起“好的,先生。”
兩個人邁開長腿往前走,你不看我我不看你。
他們身處秦一科技大學的最外圍,這裡沒有院牆,由一片或稀疏或密集的樹林以某些規律組成天然的分界線,秦絕甚至穿過了一根兩人合抱粗細的參天大樹,她直覺那裡沒有東西,親身一試果真是虛幻的投影。
空氣清新乾淨,郊野特有的無拘束感縈繞在秦絕左近,她狀態愈發接近曾經,程錚亦然。
兩人“並肩”而行,存在感不約而同變得稀薄直至趨近於無,像最老練的獵手,隱匿潛行已經成了本能。
走著走著,秦絕忽然心生感慨。
現在算什麼?散步?
真夠奢侈……
那時不是沒有散步的餘裕,但無論是心態還是環境,都肯定不會像眼下這般悠然。
秦絕耳尖倏地一動。
人聲,足音紛遝深淺不一,沒有練家子,正在討論矯正前進方向,進展姑且還算順利。
“新生?”她道。
“是。”程錚說,“開學前的試煉。”
“不像你。”秦絕道。
她說的並非“程錚不會安排試煉”,而是“這種遊戲冒險類的試煉風格不像他的作風”。
程錚笑了一下,說出兩個人名。
“果然。”秦絕頷首。
看來他們秦科內部高層玩得挺開心。
兩人駐足聽了一小會兒,秦絕道“菜。”指體能。
程錚“嗯,偏科。”指腦子還行。
“不喘了?”秦絕突然笑道。
“……”程錚呼吸又是輕微一亂,“先生。”他念道,眉間擰出一點似嗔似怨的結。
秦絕不說話,伸手揉了揉自己離程錚更近的那邊耳朵。
換作旁人,根本無法發覺這點細微變化,但以他們倆的耳力,半米等於零距離,走的這會兒功夫秦絕聽得辛苦,清淺喘息搔得她耳廓發癢,呼吸時就在斷斷續續地向外泄,吐字時更明顯。
程錚微微偏頭,再次拉開一段距離,耳朵尖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