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吼聲更響亮的是女人們的尖叫,沒有異性能把目光從那位掌控者線條優美的軀體上移開,鎂光燈下他仿佛神祇一般白得發光,單薄的白襯衫遮掩不住內裡的肌膚,如鎖鏈般纖細的皮帶鬆鬆垮垮地纏繞在腰際,分明是不起眼的棕黑色,卻因他手一撐側坐在dj台上的張揚動作而散發出特殊的存在感。
腦袋一歪,將監聽耳機夾在肩頭,“澤菲爾”隨著鼓點微微搖晃,慵懶卻又精準卡在每一處節拍,他的雙手牢牢捏著情緒的鑰匙,撚轉搓按間儘是輕巧從容,將一根根心弦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是一個瘋狂的長夜。
……
天還未亮的時候年輕的dj悄然走下舞台,會場內醉的醉睡的睡,沒有掌聲歡送他,但狂歡後的安靜是最好的褒獎,這意味著所有人都被帶動著全情投入,而這要比打進銀行卡的數額更能體現dj控場的實力。
步入更衣室,dj解下華麗的假麵具,它上麵凹凸不平的花紋像蝴蝶,眼眶底下有一行花體字,zefir,一種白葡萄酒的名字,也是dj在知名夜店英皇的獨特代號。
基於家庭環境,dj更了解的是茶而不是酒。當初杭城英皇分部的總經理在名酒收藏室裡問他想選哪一瓶的時候,他巡視一圈最終把目光落在zefir上,不是因為喜歡,隻是因為它的英文名是z開頭,五個字母,和自己的老師一樣。
收好麵具,dj的手在發頂懸了懸,沒有摘下假發。
個人特征鮮明是一種優勢,總能輕而易舉地給旁人造成思維盲區,就像現在,光看背影,沒有誰能把這個劉海亂糟糟綁著武士頭的dj和那個長發挽發髻插著紫水晶發簪的“千色”夏淞聯係到一起。
夏淞換好衣服,墨鏡口罩圍巾佩戴齊全,拎著健身包低頭走出英皇後門。
車早已在路邊停好,他彎腰坐進後座,等開出一段距離後才摘掉假發,揉揉緊繃的頭皮,用手指將被發網箍得繚亂的真發梳順。
之前忙著演出打歌上綜藝,不止夏淞,偶像團的其他幾人搞副業的頻率皆是明顯下滑——邢羽菲和樓嵐除外,她們倆的副業都是每年固定一陣——不過臨近出道演唱會,緊密的日程空了下來,反而能騰出時間打理打理其他工作,也方便在排練排得煩躁時轉換心情,調整狀態。
夏淞活動了一下脖頸,爆發型選手的弱點漸漸暴露,疲憊化作濃濃困意,不由分說湧上來,讓他隻想趕快回去鑽進時晏的被窩抱著他大睡特睡……嘖,另一個長頭發的家夥最好識相點,彆趁他不在就偷家。
“到了叫我。”
咂舌也沒攔住愈發囂張的困倦,夏淞啞著聲音對司機吩咐一句,墨鏡底下的眼睛沉沉閉上。
他最後是被汽車自帶的智能提醒音叫醒的。
平靜無波的機械女聲聽著有些刺耳,夏淞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摸索著摘下墨鏡,睜開眼睛。
他隨即在看清四周後猛地打了個激靈,困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哪?
車內還亮著,駕駛席空無一人,司機不知去向。與此同時,明明車裡的電子時鐘顯示著淩晨五點,車外卻儘是昏黑,看輪廓像是在哪個透光性極差的廢棄工廠,或是某個沒開燈的大型車庫。
夏淞沉下臉,麵色難看。
他動作幅度很小地摸向健身包,不多時心又是一沉。
手機沒信號。
夏淞的手已經按進了緊急通訊,110三個數字依次按完後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撥打。
會不會激怒對方?
雖然他沒有聽到腳步聲和明顯的呼吸聲,但也不排除他們離得遠,或者他剛睡醒感官遲鈍,平日裡被藥浴改善過的感知能力未能發揮完全。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