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行此大禮……林陌嘴角扯了扯,雖然心中有了些許猜測,但還是沒有率先開口。
“林白衣,我聽犬子說他曾為難過你,所以今天特地來此,命他為你賠罪,本侯沙場征戰數十載,大半積蓄都在此處,還請林白衣笑納。”定遠侯身材高大,和諸多武者一樣都是古銅色肌膚,這時一臉嚴肅的看著林陌。
賠罪哪有光跪下的,好歹也磕幾個頭啊……林陌掛上了職業假笑:“侯爺言重了,小侯爺隻是話語說的重了些,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錯了就是錯了,不論什麼身份,該道歉也要道歉,衝兒……”定遠侯話鋒一轉,看向了自己的親兒子。
頂著梅太虛的目光,梅天衝神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咬牙,對著林陌一個響頭磕在了馬車的地盤上。
“是我魯莽,衝撞了林白衣,還請林白衣見諒。”
我不見諒我還能乾死你嗎,我又打不過你爹……林陌幽幽看了一眼梅天衝,便又側目看向了梅太虛:“侯爺,有話直說吧。”
“林白衣快人快語,既然這樣,我就明說了。”
梅太虛身形巍峨,但還是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和藹的神態:“我聽犬子說,林白衣手中有一枚玉符,持那玉符,可讓拓跋……可讓梁尊者做五件事,不知這一箱珍寶,能不能讓林白衣幫我一個忙,求梁尊者收犬子為徒,救犬子一命。”
圖窮匕見了屬於是……林陌看著梅太虛,嘴角扯了扯:“侯爺,實不相瞞,我曾用那一件事的要求,試圖讓梁叔收我為徒,他拒絕了。
他雖然答應為我做五件事,但是也不是什麼事都會做,他有自己的底線,令郎想拜他為師,恐怕……”
林陌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這麼個無仇無怨的人,梁爸爸都不太願意,你一個跟他有仇的,指望著他收你兒子為徒,基本就是做夢。
梁爸爸那頗具尿性的脾氣,林陌現在都沒有摸透。
“小侯爺道歉林某接受了,這一箱珍寶,還請侯爺收回吧……”林陌掃了一眼珠光寶氣的箱子,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雖然他也很舍不得,但是有些東西不是說拿就能拿的。
“林白衣說笑了,本候送出手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梅太虛對著林陌抱拳:“這些禮物是求林白衣辦事,也是給林白衣道歉,您隻管拿著。”
“侯爺,這不合適……”林陌眼神變幻,還是控製住了自己不安的手掌。
拿人手短,他壓根就沒打算辦事,怎麼好意思收這麼一筆巨款。
然而,聽到林陌的話,原本一直麵色和藹的梅太虛臉色一正,莫名多了一股沙場征戰的壓迫力:“林白衣,莫非不給本候這個麵子?”
給你個麵子,你是東北爺們啊,那麼大麵子……林陌嘴角扯了扯,一邊說著不合適,一邊手腳麻利的把一箱子珍寶的收了起來。
說實話,拿起這個箱子的一瞬間,林陌的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態產生了某些變化。
甚至連後麵都跟梅太虛說了些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匆匆告辭之後,走下馬車快步消失在了街角。
“父親……”一直跪在馬車裡的梅天衝扶著馬車上的座位,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父親,此事很難成,您完全沒必要拿出這麼多的珍寶。”
梅天衝很清楚,他的父親沒有說謊,定遠侯拿了爵位之後便離開了軍隊,除了一個爵位外並沒有在軍中任職,所以資產並不是很豐厚,剛才那一箱子珍寶,確實是侯府一半的家底。
梅天衝的看法和林陌差不多,既然梁鴻甚至不願意收林陌為徒,自然更不會收自己為徒。
這種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還要給林陌那樣一筆巨款,簡直是拿錢打水漂。
“哪怕隻有一絲的可能,也要試一試。”梅太虛扶著兒子坐下,一邊為其渡送元力,滋養肉身,一邊道:“隻有你活下去,梅家才有未來,你若死了,金山銀山也隻是擺設,能救你的隻有梁鴻,而能讓梁鴻鬆口的,可能也隻有這個林陌了……”
說著話,梅太虛的眉頭也是越皺越深,仿佛一朵愁雲飄在頭頂,凝而不散。
他這一輩子最大的目標,就是光宗耀祖,闖出一番事業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