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實力,林陌一直很有逼數,大概總結一下就是:
七品之下我無敵,七品之上一換一。
八品勉強能逃命,遇到九品必拉稀!
換而言之,哪怕他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釋放一記滑鏟,也不會對南宮滅造成任何傷害。
反過來,南宮滅想要殺他,隻需要一記樸實無華的平a。
這就像是剛出新手村的玩家,碰到了最終劇情的boss,二者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是靠操作和意識能彌補的。
現在又確定南宮滅脫離生死界後會解除石化,不論從哪個角度看,林陌都看不到活命的希望。
“先祖……”深思熟慮之後,林陌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二祭祀:“您一個人在生死界待了幾萬年了,沒人陪著聊天一定很寂寞吧?要不然您先放福舟離開,我在這兒陪您待一年,儘儘孝心,等明年福舟再回來我再走。”
“難得你有這份兒心。”二祭祀無語的看了林陌一眼,一雙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
林陌站定,麵不改色的頷首:“先祖慧眼,晚輩一直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埋怨過師父,從來沒有賺過嶽父的錢,從來沒有過和一個胖子狼狽為奸,坑過未婚妻長輩家的財務。
哪怕是洞天慘不忍睹,沒有任何禦靈願意認我為主,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把死去的父親挖出來,讓其成為我的禦靈,我簡直太孝順了……林陌心裡補充道,自己險些都被自己的孝心感動了。
二祭祀仍舊是那副看穿了一切的眼神道:“你是怕出去之後此人殺你,所以想在生死界躲一年吧?”
你這長輩好生無趣,看破不說破不知道麼……林陌嘴角微微抽搐:“前輩聖明,什麼都瞞不過您。”
相比於一同出去麵對南宮滅的追殺,林陌覺得還不如在這生死界貓上一年。
雖然可能耽誤自己變強的腳步,但是有二祭祀這個大佬在,隻要稍微得到一些指點,便足以彌補浪費的時間,還可以避開南宮滅,不失為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你若離開,很可能不會死,你若真待在生死界一年,才是必死無疑。”
二祭祀無奈的瞄了林陌一眼,指著腳下的光池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氣運也是會反噬人的,況且生死界也有生死界的規則,你不是純粹的靈魂體,若是真在這生死界待上一年,縱然身懷先驅者血脈,也還是會被規則石化,變的如他們這般。”
說話間,二祭祀指了指其他的石像。
逃出去麵對九品是死,留在生死界待著也是死……林陌眉頭擰在一起:“那不還是死定了嗎?”
“不,你不會死。”
二祭祀揮手間把林陌的機甲扔上福舟,忽然轉身道:“你知道為什麼聖境和半神相差無幾,卻還是被分為兩個境界嗎?”
好突然的轉折……林陌躬身抱拳:“還請先祖教我。”
“很簡單……”
二祭祀抬手一點,一抹藍光便進入林陌腦海,而後趁著林陌沒反應過來,二祭祀直接一腳把林陌踢到了福舟之上。
幾乎是在同時,福舟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船體猛然震動,金光四溢,駛向了那張金光編織而成的大網。
有話好好說不行麼……站在福舟之上看著二祭祀的身影逐漸變小,林陌露出了一個哭一樣的笑容。
……
……
“原來是這樣……”
一炷香的時間後,林陌消化掉了二祭祀傳給他的一抹藍光,臉色有所緩和。
那一抹藍光,其實是一段信息,被二祭祀用類似灌頂的方式,直接打進了林陌的腦海中。
消化掉這段信息之後,林陌也明白了為什麼二祭祀認為自己不會出事。
首先,二祭祀告訴了林陌半神和聖境的區彆。
按照二祭祀的說法,靈州並不隻是一個空間,一個供給萬族生存的場地,而是一個在成長中的世界,擁有著自己的世界意誌。
這個意誌雖然無法直接乾預靈州的一切,但是卻可以潛移默化的影響某些事的發展軌跡。
這樣說也許還不夠清楚,讓我們來打個比方。
同樣,我們把靈州看為一個人,那麼靈州萬事萬物的運轉,就相當於一個人的新陳代謝。
這個人也許可以通過劇烈運動或者深呼吸的方式,來加劇或放緩自己的心跳,但是他無法主觀的控製自己的心臟,讓心臟想停就停,想跳就跳。
靈州是這個人,萬族便是他的細胞。
突破半神之後和聖境最根本的區彆,就是靈魂上的升華,這種升華讓半神可以感應到世界意誌的存在,與世界意誌進行一定程度的交流。
按照剛才的比喻,突破半神,就意味著從一個無意識的細胞,變成了一個可以與‘人’的意誌交流的細胞,能夠得到靈州這個‘人’更多的親和。
當然,也隻是親和而已,並無其他提升。
聖境戰力已然是靈州極限,沒有辦法變得更加強大,也正是因為如此,半神和聖境才會在戰力幾乎相同的情況下,被劃分為兩個境界。
而二祭祀之所以告訴林陌這些,也並非隻是為了告訴他聖境和半神的區彆,其主要目的,是證明世界意誌的存在。
按照二祭祀的話,福舟是由氣運組成,本應和靈州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隔閡,門靈的任意門神通不應該讓兩人傳送到福舟之上才對。
可好巧不巧,這種不應該出現的現象卻出現了。
結合種種因素,二祭祀推斷,是世界意誌影響了任意門的傳送規則,將林陌和紀閂帶到了福舟之上,讓其見到了自己。
那麼,既然世界意誌讓林陌活著來生死界見到了自己,就沒道理送一個死的林陌出去。
換而言之,世界意誌既然這麼做了,說明祂必然已經通過某種手段安排好了後手,以保證林陌的安全。
“說是這麼說,可我還是心裡沒底。”
“這不就是聽天由命嗎?我林陌自從穿越以來,就沒見天意哪次站到我這邊……”
將三台機甲收回洞天,林陌生無可戀的坐在福舟船頭,仿佛一個等待審判的囚犯,頹然不已。
可就在幾秒鐘後,他的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