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話的那位老大爺一聽，連忙走上前來，笑道：“你這看相卜卦，怎麼收費？”
“一次一千，不準不要錢，倒貼一百！”
李長生淡淡地說著。
老大爺樂了，說道：“好，那我就先來試試。”
說著，從衣兜裡頭，取出一千塊，放在了黃布之上，蹲下了身子。
一時之間，周圍不少人，都圍觀上來。
大家夥兒，都抱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理。
畢竟，這檔子事情，以前倒還沒有聽說過。
而且，李長生和張通玄看上去，也就才二十出頭的模樣，跟那些仙風道骨的高人比起來，形象上可就差太多了。
若是算命的，是個老頭，興許眾人心中還會暗暗吃驚。
但一瞧見是一個年輕人，大家夥兒自然不相信他能算得有多準。
老大爺很顯然，也是為了賺一百塊錢，回去補貼家用的。
畢竟，這大爺瞧著就像是街上輕輕碰一下，就能倒下訛到你褲衩都沒了的狠人。
“哈哈……好說……”
李長生目光一凝，朝著老大爺看去，笑道：“今年貴庚？”
“六十五！”
老大爺一瞪眼，中氣十足，就等著看看李長生嘴裡頭能不能蹦出什麼新鮮的詞彙來。
“大爺瞧著麵相，家境應該殷實，兒子爭氣，得食俸祿，兒媳孝順，乃是賢妻……”
李長生緩緩開口說著。
得食俸祿，說白了，就是指老大爺的兒子，吃的乃是皇糧，鐵飯碗的活計。
老大爺微微一怔，眼神裡頭，倒也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薑還是老的辣，憑說中這幾點，就想拿走老大爺的一千塊，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見老大爺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小夥子，你這一套江湖說詞，就不必獻醜了，我一個老人家，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你若不能看出其他的，就乖乖把一千塊還我，再贈我一百。”
李長生身後頭的張通玄，臉色微微一變，心裡頭也暗道不好。
畢竟，這些事情，即便李長生說準了，老大爺隻要張口否認，李長生自然也拿不出證據。
想到這裡，張通玄低著頭，在地上畫圈圈，嘴裡小聲嘀咕著：“吃那麼多鹽，也不怕高血壓腎水腫……”
李長生麵色悠然，似是不慌不忙，掐了掐指，一笑，說道：“老大爺，你雖生平一帆風順，家中殷實，子孝妻賢，不過……你命中無孫啊……”
他話一出口，老大爺臉色驟然一變，大喝道：“胡說八道……你果然是個江湖騙子……說我命中無孫？哼……笑話，我告訴你，昨日我兒媳才產下一子，我現在……可是當爺爺的人了……”
提起自己當了爺爺，老大爺雖然憤怒，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自豪的神色。
若說剛才李長生一番說詞，四平八穩，還沒有什麼漏洞，可現如今，這“命中無孫”四字，卻是已經足以宣判李長生這一卦算錯了。
圍觀人群，頓時都紛紛譏笑起來。
不少人，露出了嘲弄的神色。
雖說本來對眼前這個擺攤的年輕人就不看好，但也沒想到，這麼快，騙局就被揭穿了……
“小夥子，你學藝不精，來此胡言亂語，還是趕緊回家多學學吧……”
人群之中，一名白胡須的老者，哈哈大笑起來，一拂衣袖，震聲說道。
他是隔壁不遠處擺攤算命的老神仙，瞧著熱鬨，也跟過來一起看了。
“你個江湖騙子，快還我錢……”
老大爺急眼了，大喊起來。
李長生麵帶笑意，卻是不慌不忙，搖了搖頭，說道：“再等等。”
“等什麼？”
眾人聞言，微微一怔。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突然有一名男子，神色慌張，急匆匆擠了進來，一把抓住老大爺，說道：“叔，你怎麼不接電話啊……”
“啊？咋啦？”
老大爺一怔，朝著那名男子看去。
說話之間，從衣兜裡頭掏出了手機，隻看見上麵十幾個未接電話。
估摸著，是剛才人群哄鬨，這手機響了，老大爺沒聽見。
這名男子，乃是老大爺兒媳的弟弟。
男子臉色有些難看，急得直跺腳，說道：“哎呀……剛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孩子得了呼吸窘迫綜合症，半小時前……已經……已經沒了……姨知道你在這裡散步，讓我來喊你，一起去醫院……“
“什麼？”
老大爺這一刻，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瞪大了眼睛，徹底呆愣住了。
剛才出言嘲笑的那名白胡須老者，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場眾人，紛紛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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