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和秦山剛到枯墳地,這茅草屋裡頭的嶺南老怪,就察覺到了。
以他的本事,莫說是人了,這裡一草一木,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當然,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這木牌子上十六個人物,唯他的名字,在上頭停留時間最久,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是最多。
彆人,至少還藏著掖著,例如那西山四妖,縱然本領非凡,起碼還躲在那洞府之中。
但嶺南老怪,就在這茅草屋內。
他自信,即便是風奇堂“天”字門的人前來,也未必奈何得了他,說不定還能成為他的補品。
就算是奇先生親自登門,嶺南老怪也有信心,可以從容脫逃。
隻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這一次,來的是李長生。
屋門被敲響。
嶺南老怪盤坐在榻上,微微睜開了眼,沉聲說道:“進來。”
這百年來,找他的人不少。
有的人,是為了殺他而來。
而有的人,則是為了求他辦事而來。
在沒弄清楚來者意圖之前,嶺南老怪自然不會妄開殺戒。
屋門打開,隻瞧見一個年輕人,提著一個麻袋,氣定神閒,走了進來。
外頭的陽光,像是照著這年輕人的身影。
“吱呀”
屋門再次關上,也將屋外的陽光隔絕。
“來者何人?登門何事?”
嶺南老怪看著李長生,麵色陰沉,緩緩開口說著。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聽著像是老舊的磁帶摩擦發出的聲音,顯得有些詭異陰森。
陰沉沉的氣息,彌漫在屋內。
李長生一笑,說道:“你就是嶺南老怪?”
“正是。”
嶺南老怪應道。
“我給你帶了份禮物,你瞧瞧。”
李長生說著,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麻袋。
他隨手一丟,將那麻袋,朝著嶺南老怪擲去。
嶺南老怪臉色微微一變,似是有些不悅。
他在此地盤踞已久,這登門造訪的人,哪一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
就算是來殺他的人,也會顯得小心翼翼,謹慎無比。
像李長生這般隨意,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的人,他倒還是第一次見。
雖是如此,但嶺南老怪也沒說話,一伸手,將那飛來的麻袋抓住,放到跟前,打開一看。
這一看,他的眉眼,微微一眯,似是有幾分凝重。
禮物,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
但這絕對是令人震驚的禮物。
麻袋裡麵,四顆人頭,鮮血淋漓。
這四顆人頭的臉上,都露出了無比驚恐的神色,瞪大了眼珠子,仿佛在死前,遭遇了什麼令他們驚懼的事情。
除了這四顆人頭,這麻袋裡麵,還有十六塊木牌子,正是李長生從付先生那裡弄來的。
“這……這是西山四妖的人頭?”
嶺南老怪一怔,露出了驚疑的神色,看向李長生。
“不錯。”
李長生點了點頭。
“這些木牌子是什麼意思?”
瞧見木牌子上頭,似是刻著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