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靜。
茅草屋裡,黑漆漆。
屋外頭,就是一片枯墳地。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鬼地方,那嶺南老怪竟然待得下去。
秦山隻待了半天不到,就想走了。
約莫到了夜裡大概九、十點鐘的模樣,隻瞧見嶺南老怪,身披月光,手裡拿著麻袋,回來了。
他身上血跡斑斑,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看得出來,連續進行十幾場大戰,強如他這樣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依舊負傷在身。
“那大腳仙人有些難纏,我一戰,就遇上了他,一不小心,差點陰溝翻船。”
嶺南老怪沉聲說著,走進了屋內。
“有勞了!”李長生微微一笑。
嶺南老怪目光一轉,瞧見桌上那四顆人頭,微微一怔,驚道:“這又是誰的頭?”
“淮山小鬼。”
“哦……”
嶺南老怪恍然,倒也沒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畢竟,彆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隻見他將一麻袋的人頭,放到了桌上,說道:“你點點數,看看可有少?”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信滿滿。
今天,雖是一番車輪戰,過程艱辛,但至少不負眾望。
一旁的秦山,乍了乍舌,一臉驚顫。
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為何嶺南老怪,會願意幫李長生去殺人。
難不成,他們倆人認識?
除了這個說法,秦山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但是……
若真的如此,這李長生,也太古怪了吧?
既認識吳道長,又認識嶺南老怪,本事非凡,卻還偏偏要進風奇堂。
如果隻有一件事,讓人覺得驚詫,那倒還說得過去。
可這四件事情湊到一起,卻是怎麼也讓人想不明白。
但現在,很明顯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李長生將麻袋打開,借著月光往裡頭看。
好家夥,密密麻麻的人頭,被鮮血浸染。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秦山感覺自己又要吐了。
他倒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
隻可惜,這麼多人頭擺在一起,他還是第一次見。
李長生微微一笑,一抬眼,朝著嶺南老怪看去,說道:“少了。”
“少了?”
嶺南老怪的臉上,本來還帶著一絲傲然的笑意,驟然之間,麵色一僵,呆愣住了。
“少了你的人頭!”
李長生冷冷地說著。
一股冷風,涼颼颼的,吹進了屋子裡。
夜色雖然幽靜漆黑,但可以想象得到,這一刻嶺南老怪的臉色,一定難看到了極點。
一股冰冷冷的肅殺之氣,仿佛騰騰而起。
四周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
秦山隻感覺一股莫名的壓力,突然籠罩住他整個人。
草,剛才就不應該在這屋內待著!
秦山的心裡,暗暗罵娘!
嶺南老怪的臉色,確實難看到了極點,這一刻,他的心,仿佛也沉了下去:“你……你說什麼?”
“我說,少了……你的頭!”
李長生看著他,一字一句,字字鏗鏘。
“我……我幫你殺了人……”
嶺南老怪一臉駭然,幾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