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日是軒轅曜和謝錦休假的最後一天。
謝錦的傷還沒好,堪堪隻能下床走路,太大的動作依然會扯得傷口疼,動武什麼的更不必說,想都不用想。
軒轅曜還好一些,三道傷痕都結了疤,雖然落坐時難免還疼,但他是個武將,本來就沒把這點傷放在眼裡,何況還養了三天。
晚間用膳時,軒轅曜有些不放心地看著他:“我今晚就回軍營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明日進宮之後在主上跟前好好表現,乖一點,彆再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萬一再惹怒主上,我也救不了你。”
謝錦表情微妙:“曜曜,這次你也沒救我。”
軒轅曜一噎:“我不是照顧你了三天嗎?端茶倒水,給你擦澡喂飯,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你,你還不知足?”
謝錦勾唇一笑,丹鳳眼風情萬種:“知足,我怎麼會不知足?可惜主上隻給了三天時間,要是再多幾天就更完美了。”
說著,他深深歎了口氣:“其實主上要是把那五根藤條都打完了也不錯,說不定多給幾天假養傷——”
“阿錦。”軒轅曜皺眉,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他,“你欠虐?”
謝錦頓時靜默。
“你要真是挨得不過癮,我可以代勞。”軒轅曜語氣淡淡,“不過我沒主上那麼仁慈,也沒主上那麼有時間,劈裡啪啦一頓軍棍砸下來,保管你可以老老實實在家休養兩個月。”
謝錦看著他那張麵無表情卻實在漂亮的臉蛋,唇角一挑:“隻要曜曜下得去手,我是沒問題的。”
軒轅曜:“……”果然欠虐。
“我舍不得跟你分開。”謝錦斜臥在床頭,托著下巴看他,“不然我直接放棄入朝做官的誌向,跟你入軍營,做你手下的兵好不好?”
軒轅曜眉心微皺,平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緩緩點頭:“我倒是沒問題,隻要你不怕主上剝了你的皮。”
“曜曜怎麼這麼不可愛?”謝錦惆悵地歎了口氣,“動輒拿主上出來壓人,不太地道。”
軒轅曜道:“我隻是告訴你作死的後果。”
不拿主上出來壓人,那誰還能壓得住這隻狐狸?
謝錦看著他,目光灼灼,隻看得軒轅曜臉上發熱:“真的舍不得跟你分開。”
聲音低沉溫柔,帶著一股子蠱惑撩人的意味。
軒轅曜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以……以後又不是沒見麵的機會了,都在皇城,不過一個在城裡,一個在城外罷了,有什麼舍不得的?”
“我就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軒轅曜對上他那情意綿綿的目光,渾身一麻,有些頂不住壓力,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窗外,卻見楚南衣恰好拎著藥箱走了過來,頓時鬆了口氣。
“楚南衣來了。”他告知謝錦,然後走過去把房門打開,看著一襲藍衫俊雅的楚南衣,淡淡道:“辛苦你了,一天三次往這邊跑。”
楚南衣笑得風度翩翩:“沒有曜世子辛苦,一天十二個時辰貼身照顧重傷患。”
軒轅曜悶聲。
他總覺得楚南衣跟謝錦一樣,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隻不過謝錦不屑於隱藏,個個都知道他狡詐不好惹,而楚南衣善於偽裝,擅長用溫善和氣的笑容掩蓋本性。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楚南衣走過床前,放下藥箱,伸手給謝錦寬衣時,順便開口,“女皇陛下明天在宮裡舉辦詩會,邀請了帝都幾個尚未成親的公子進宮,你二人也在其中。”
什麼?
軒轅曜一愣:“詩會?”
“什麼詩會?”謝錦眉心一皺,心頭有陣不太好的預感,“女皇陛下剛回帝都,怎麼想起辦詩會來了?而且邀請的都是年輕公子……”
眉眼一動,他不得不做出最糟糕的猜測:“不會又有哪個不知死活的大臣勸陛下選皇夫了吧?”
此言一出,空氣倏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