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去書院隻是心血來潮的決定,不過回到宮裡之後,軒轅昊也關注了一下謝家的情況。
果然到了晚上,帝都各大世家家長帶著自家不成器的東西趕著去大將軍府賠罪,除了每個人手裡都提著分量不輕的禮物之外,幾個少年個個鼻青臉腫,顯然回家之後挨了一頓狠揍。
“錦叔怎麼回應的?”
“謝大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那麼多人一起過來賠罪,才去問了謝耀。”容臣站在身邊,沒什麼表情地回道,“然後謝耀就把書院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謝大人。”
“如此說來,謝耀回去之後並未告狀?”
容臣搖頭:“應該是沒有。”
“謝耀年紀雖小,不過應付那些紈絝子弟綽綽有餘,告狀應該隻是嚇唬他們的。”軒轅展坐在太子對麵,手執一顆白子,“在書院裡既不能主動動手打架,又不想整日被人指著鼻子罵,那就隻能搬出足夠分量的人來震懾一下那幾個人了。”
晚間微風輕拂,軒轅昊和軒轅展坐在一處花園涼亭裡,閒來對弈一局,涼亭裡數盞宮燈懸掛,映著少年麵容如玉,眉眼清貴。
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即便是容臣這個不太懂棋藝的人,也隱隱感覺到了幾分不容忽視的征戰與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殿下。”容臣視線裡映入一道身影,恭敬稟報,“二殿下來了。”
軒轅昊抬眸看去,果見一道紅袍如火的身影正往這邊急掠而來,轉眼便到了眼前,單膝跪下:“皇兄。”
軒轅昊看他一眼:“風風火火的,沒一點沉穩之氣。”
“皇兄又訓我。”軒轅容戰直接走過去,跪坐在一旁看兩人廝殺,“下午皇兄去軍營怎麼沒跟我說?”
“為什麼要跟你說?”太子殿下語調一如既往的清冷,隻有貼身相伴的人才能聽出他語氣裡的溫度。
“通知一下,我好迎接皇兄。”容戰撇嘴,“皇兄都沒去看我跟軒轅暉對決。”
“沒大沒小。”軒轅暉不疾不徐地走過來,一副少年老成的口吻,“即便你我在戰場上是對手,按輩分你也得乖乖喊我一聲小堂叔,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
軒轅展轉頭看他,從容笑道:“小堂叔不是跟容戰打過賭嗎?你得在兵法謀略上贏過他,他才心甘情願喊你一聲堂叔。”
軒轅暉在一旁坐下,淡淡道:“他脾氣衝,兵法上擅長進攻,喜歡一鼓作氣猛打猛殺,我擅長防守,跟他沒辦法完全公平地比較。”
“不管攻還是守,都得配合得恰到好處,給自己留有餘地。”太子聲音淡淡,“容戰,我說過多少次了?戰場上不能顧前不顧後,戰勝對手的同時,還得保證自己麾下兵馬的安然,不能把他們置身於險境,給自己和將士留下退路是最基本的要求。”
“隻要麾下將士戰鬥力強悍,進攻力度足夠猛烈,猛烈到可以讓敵軍毫無招架之力,退路就顯得無關緊要。”容戰辯道,“我能打到他們全軍覆沒。”
“足夠強悍和猛烈?”太子看著他,聲音淡漠,“那你告訴我,強悍是以什麼為標準?你焉知自己麾下的兵馬就是最強悍的?彆國軍隊就不能比你更強?”
容戰語塞片刻:“我……”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太子道,“你若抱著驕傲自負的心態,栽跟頭是早晚的事情。”
容戰唇角微抿,不敢再辯。
太子斂眸收拾棋子,這一局他贏了軒轅展,把棋子一顆顆放回去,聲音越發淡了些:“阿展讓位,容戰過來。”
容戰抬眸看他一眼,“皇兄?”
“你既然如此自負,我就跟你切磋一下。”太子聲音平靜,“你若贏了,從此你的作戰方式我不再過問;你若輸了,今晚把兵法三十六計抄寫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