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說著,忽然看見遠方一群不懷好意的漢子,敞著懷氣勢洶洶的過來,頓時大驚。
“老大,老二,來人了,抄家夥堵住門,今天誰要敢來,咱爺們就和他們拚了!”
院子裡,耿家的兩個兒子沒答話,但都抄起四五叉,榔頭,一臉堅決的堵住大門。家中的女眷,也都紮緊了衣裳,握著擀麵杖,菜刀等物站在自家爺們的身後。
耿家老太太,抱著兩個孫子,躲在門口,哭著大喊。
“跟那些天殺的拚了,不能讓他們占了咱家的房!”
“讓讓,讓讓!”
一群統一身著青黑色褂子的漢子,繃著臉過來,當先的幾位對著看熱鬨的人就是一頓嗬斥。
伸長脖子看熱鬨的人群,頓時縮著脖子,怯怯的讓開一條路。
這些漢子他們也都認識,據說是官家特許的,征地拆房的人。本來有些人心裡對這些漢子還有怨言,官家的事,弄這些潑皮做甚。
但是現在,許多人心裡似乎明白了。惡人還需惡人磨,這些潑皮正好治耿家這樣油鹽不進的,良心壞透的釘子戶。
“咋回事?”
兩隻眼睛努力的擠在一起,黃三對著頭破血流的潑皮怒道。
“三哥,這家人他娘的瘋了。我才說了幾句話,一磚頭就拍過來了!”被打的潑皮,臉上都是血,大聲嚷嚷道,“若不是,若不是怕耽誤大事,我早就一刀子捅過去了!”
“反了天了!”黃三怒道,看著耿家的院子,一臉陰冷,“今兒王八翻個兒了,打到咱兄弟的頭上。弟兄們,給我上,衝進去揍他們家狗日的!”
“是!”
話音落下,十幾個漢子,氣勢洶洶的就要衝過去。
呼啦一聲,邊上剛才退縮的看熱鬨的人群,頓時又圍了上來,臉上竟然有些對即將發生的事,莫名的期待。
“等會!”老寬叔怒吼,“先彆動!”說著,對周圍拱手道,“耿家打人確實不對,可你們不能動手。要動手,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
“老寬叔仗義!”
“您老就彆攔著了!”
“老寬叔,彆打著您!”
周圍的人,又是一頓七嘴八舌。
黃三瞅瞅老寬叔,兩隻眼睛轉轉,跟兩小蝌蚪似的,喊道,“不打?我的人被打了,他耿家為啥不給個說法。不打也行,兵馬司走一趟,說道說道。大明朝律法,私鬥見了血,怎麼判?”
說著,冷哼一聲,“我這兄弟看郎中,耽誤工,修養,吃喝費,他耿家都要出吧!傷筋動骨一百天,萬一落下後遺症一輩子不能出力,誰來養?你老寬叔既然要做好人,你讓他耿家給個說法!”
耿家爺們在院裡氣得咬牙切齒,大聲叫罵,“放屁,放屁,放屁!是這潑皮,說啥抓了我孫子去,說燒我家的房子!”
“誰他媽聽見了!你這刁民血口噴人罪加一等!”被打的潑皮喊道。
“我說不過你們!反正,我們爺幾個今兒就守著祖宗的產業,有種你們就進來!”耿家漢子氣急了,大聲喊道,“看我們爺仨,撕碎了你們這些雜碎!”
“姥姥的,比咱爺們還凶!”黃三冷笑,“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時,邊上突然有人大喊。
“官差!”
“巡檢的老爺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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