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繼續朝前走,剛挑開門簾,就聞到濃濃的藥味。朱高熾躺在東屋床榻上,臉色蠟黃全是虛汗,整個人好似瘦了一圈。
“殿下!”朱高熾在床上掙紮,艱難的拱手行禮,“恕臣不能起身.......”
“病了就躺著,不必多禮!”朱允熥走過去,笑著看了對方幾眼,“這才幾天,怎麼就瘦這麼多?”
“臣這幾日吃什麼吐什麼,都已虛脫了!”朱高熾虛弱的說道。
朱允熥坐在距離對方不遠處,又看看對方,忽然一笑,“你怎麼做到的?”
朱高熾小眼睛轉轉,“病的呀!”
“前些日子還好端端的,這病也來的太急了!”朱允熥笑道。
不是他多疑,實在是朱高熾的模樣太嚇人。以前是皮球一樣的身子,現在是泄氣的皮球。
“難道,是讓自己那天的話,給嚇著了?”朱允熥心道。
朱高熾苦笑,“病來如山倒,臣也不想病成這個樣子。臣有罪,讓殿下跟著操心了!”
朱高燧在旁開口,“殿下,大哥的身子一直不怎麼好,我們兄弟自小都長在北平,到了南邊難免水土不服。又思鄉心切,前幾日恰好趕上母親壽辰,我們這些當兒子都不能在身邊儘孝。”
“想到母親,大哥當天就哭了一場,隨後就一病不起!”
“老三!”朱高熾大口的喘氣,“我這病,千萬彆聲張,去告訴太醫彆告訴皇祖父。也千萬,彆往家裡送信兒,讓父親母親跟著操心!我們出門在外,他們已然是心裡割舍不下,若再知道我病了,定然心急如焚!”
說到此處,小胖子眼裡泛著淚花,“兒行千裡母擔憂,母親在家,說不定多想咱們!”
“可是若不告訴母親父親,將來回家之後,二老定然會責罰弟弟,說弟弟沒沒有照顧好你!”朱高燧紅著眼睛說道。
戲過了!
朱允熥心中偷笑,他們兄弟演過頭了!
彆的不說,他們兄弟之間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再說,皇孫病了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告訴老爺子。何況,早上樸不成都來過了。這些話,明擺著就是兄弟倆一唱一和,故意說給朱允熥聽的。
“難得,你有這份孝心!”
外麵忽然傳來聲音,朱允熥趕緊起身,老爺子來了。
老爺子背著手,跟後世公園裡遛彎的老大爺似的,慢慢進來。
“孫兒見過皇爺爺!”朱允熥行禮。
“皇祖父,您怎麼來了?”朱高熾在床上翻身,哽咽道,“孫兒不孝,連您老都驚動了!”
到底是自己的孫子,看著他病得滿臉蠟黃,老爺子臉上也露出幾分不忍。
“咋忽然病成這個樣子?”老爺子歎氣道,“你也是,既然身子早不舒服,為何不早早的傳太醫!”
“皇祖父,大哥有顧慮!”朱高燧在邊上說道。
老爺子眉毛一橫,“啥顧慮?”
“我們.........”
“三弟,不許胡說!”
朱允熥心中偷笑,看看,又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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