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森趕緊解釋,“沒,老皇爺今日率領各藩王,文武大臣去太廟祭天祭祖,開正旦大朝。朝會上,老爺子禪讓了!”說著,又繼續道,“老爺子如今是太上皇,東宮是皇帝了!”
藍玉依舊處在發懵的狀態,好半晌才回神,“這他娘的,太突然了!”說著,又急切的問道,“年號定了?”
“還沒呢,估摸著也快了!”常升笑道,“年號的事,那些遭瘟的書生們嚷嚷去。我們哥倆正打算,帶家裡人去爹的墳上拜拜!”說著,又笑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必須去念叨念叨!”
“糊塗!”藍玉卻道,“你倆糊塗!”
頓時,常家哥倆有幾分不解。
“這什麼當口?”藍玉訓斥道,“新皇剛剛登基,你倆現在不應在家裡,應該在軍中!”
一句話,瞬間點醒常家兄弟二人。
對,這個時候,他們倆人不應急著高興。老皇爺禪讓的太突然,新皇帝的登基大典,還有年號未定,現在還是高興的時候。京營兵馬的駐軍,京師的城防,巡防隊伍,都要趕緊梳攏約束管理起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想到此處,常升常森兄弟直接轉頭,“家裡的操辦先停下,親兵們披甲跟老子上馬去營裡!”
“關上大門,謝絕外客!告訴來訪的客人,留下名字,日後常家登門回禮賠罪!”
“府裡的人不得外出,更不能隨意張揚,得意忘形!”
一番吩咐連番出口,兄弟倆出門之時,身邊已經有一群精銳的親兵,甲葉子嘩啦作響的跟著,殺氣騰騰的上馬,直奔軍營。
藍玉看看他們的背影,站在院子中,先是笑了笑,“這倆毛躁的小子!”然後,頓了頂,雙手合十上天,“姐夫,熥哥兒,終於當上皇上了。”
隨後,又笑笑,轉身回屋。
剛進屋,就見道人席應真保持個趴在窗戶上偷瞄的姿勢,沉思想事。
“想什麼呢?”藍玉問道,“你都聽見了?”
席應真靠著椅子坐好,喃喃道,“居然禪讓了,還真是讓人想不到!”
說著,又道,“那位是布衣天子,按理說以他的秉性,不到死的那天,是不會放手權柄的。沒想到,居然現在就禪讓了?”說到此處,又是微歎,“他真是讓人看不懂呀!”
“沒什麼看不懂的!”藍玉笑道,“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多大的家業還不都是留給兒孫的。啥東西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有什麼好戀的!”
“也是!”席應真撇撇嘴,忽然斜眼看看藍玉,“今兒的藥喝了嗎?”
“你弄些苦藥湯子,弄得老子走路都打晃了,到底能不能治病?”藍玉也橫眼道。
自從這席道人奉命給他看病開始,每日就是給他灌苦死人的藥湯子,現在藍玉自己說,解出來的大手都是苦味的。
“不治病我在你這靠啥?道爺早找地方逍遙快活去了!”席應真白他一眼,隨即又低聲道,“他娘的,欠人人情不好辦。道爺本是散淡的人,卻被困在了這,哪都去不得!”
說著,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低聲嘟囔著,“他娘的,現在看,還就是這還保險點,彆的地方老子還真不敢去!”
“你又神神叨叨說什麼呢?”藍玉皺眉。
“嘿嘿!”席應真一笑,“你十來歲開始就跟著那位了,他什麼脾氣你不知道?退位太上皇?嗬嗬,他疼孫子是真的。可對旁人,他什麼時候這麼和善過?”
“你到底啥意思?”
“你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席應真白他一眼,“對,你是真糊塗,不然也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說著,不等藍玉發怒,站起身朝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說,“他應是估摸著自己也沒兩年了,想看著孫兒風光登基。可依他的性子,他走之前,那些他看不順眼的,九成九他都會讓人給弄了!老子得想個辦法,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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