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絲綢為例!到時候就是高價賣低價收....甚至因為他們手裡有著專賣權!什麼時候收,到底多少錢收,都是他們說了算!如此以來,絲農們辛苦一年,又能有多少收益?”
“茶葉涉及茶農,瓷器涉及工匠....我朝與民休息三十多年,才有今日之盛世!所謂百業,當順其自然,萬不可行壟斷之事!”
“再者,專賣權為期幾年,幾年時候內,商人們賺得溝滿壕平......即便到期再開拍賣之事,又有誰能比他們有錢?”
說著,張紞再次眼睛一橫,看向李景隆等人,“況且,一般的商人即便再有錢也沒資格參與競拍吧?定是官商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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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老臣,就憑這份見識,李至剛的戶部尚書之夢,大概永遠隻是個癡念罷了!
“愛卿所言甚是!”
朱允熥緩緩開口道,“朕重商,非是看重商能聚財,而是因為商乃強國富民之策!”
“壟斷之專賣斷不可行!”朱允熥擺擺手,繼續說道,“所謂經濟必須自有,能者多賺,勤者立足。若僅操持數人之手,那成什麼了?”
“臣愚鈍,孟浪之言還請皇上恕罪!”李景隆忙躬身道,“臣就是覺得,打仗要皇上您從內庫貼錢,有些不落忍!”
“內庫也是國庫!”朱允熥一笑,“朕即國家,國家即朕,何必分那麼清楚?就這麼定了,軍費缺的四百萬從朕的私庫中出!”
說著,手指敲打桌麵,“什麼海路拍賣,各項物產專賣之事,休要再提!”
下一秒,卻話鋒一轉,“但是.....”
群臣馬上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生怕漏了一個字。
“曹國公方才說開海在即,航路的問題也確實是個問題!”朱允熥又道,“既是出海貿易,涉及到稅收,朝廷就要嚴加把控,不可能隨便一家船隊想出海就出海,是吧?”
“我說丫李景隆怎麼今兒話這麼多?感情是跟熥子,又跟這演雙簧呢?”
彆人還沒明白,朱高熾已是猜到了。
“皇上所言極是,開海確實不等於商船可以隨便出海!”李景隆馬上接口道,“商船出海要走碼頭,碼頭是朝廷修的!沿途或許還有海盜,也需要我大明海軍護航。而且開海不但是出海,還要回來,這一來一回他們不可能空著船。沿途所過之處,還需要補給。若是走高麗緬地等,那些地方都是朝廷打下來的,也不可能白給他們使....”
說著,他抬頭笑道,“所以,臣以為當細細甄彆!”
“甄彆個毛呀!”
朱高熾心中暗道,“還不是要收錢嗎?”
“怎麼個甄彆法呢?”李景隆又笑道,“首先,當由朝廷給與船隊可以出海的關票.....關票可以分等,比如若是走緬地的,那就隻能走緬地,一年多少錢!”
“若是要走更遠的,那就繳納更多的錢.....另外船隊的大小和載重,也要細細歸類!每船按照所載貨物的價格,收取多少的賦稅.....”
“進了我大明海關,還要嚴格查驗,確保沒有走私之事......他們在我大明港口停,也不能白停,多大的船繳多少錢....”
涉及到這些東西,李景隆是張口就來。
林林總總說了一大堆,反正就一個核心思想,收稅!
“嗯嗯!”朱允熥點頭道,“確實如此,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畢竟港口也是我大明人力物力建起來的,航路也是我大明海軍開辟出來的....”
“你丫要臉嗎?”朱高熾心中暗罵,“人家沒繳關稅嗎?繳了關稅還要繳出海的稅!回來還他媽要收稅,然後停在港口裡還要錢......然後,要出海的名額,也他媽要錢!你丫錢串子腦子是怎麼著?”
“皇上!”
張紞忽然再大聲道,“收稅,老臣是讚同的。但有一條...”說著,眼神囧囧的看著朱允熥,“那這錢,到底是進國庫,還是您的.....私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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